風花雪月一面收拾碗筷一面忍不住打趣道:“魔尊不過幾日不見你,就這般心急,小絮,你是給魔尊慣了什麼迷魂湯。”
看着風花雪月擠眉弄眼的暧昧模樣,閻絮忙傳音解釋道:“不是你們想的那樣,我跟魔尊真的隻是單純睡覺。”
風花:“好好好,單純。”
雪月:“好好好,睡覺。”
閻絮:我怎麼越描越黑......
“不是你們想的那樣。”閻絮鼓着腮幫子,正想着如何解釋,後脖頸随之一緊,是被人拽住了後衣領。
“本座乏了。”蕭沉鸾幾乎是一路提着閻絮到房中的,他往床上一躺,一雙大手緊攥住閻絮的手,使她掙脫不開,她隻能倚在床邊假寐。
“你睡了我就要睡,你醒了我也要醒,沒天理了。”閻絮在心裡悶悶地說。
然而不多時,困意便像會傳染來似的席卷了她,困意越濃,她的身子越麻,或是在密室的時候抱着蕭沉鸾睡慣了,她竟不自覺爬上床,将一條腿搭在蕭沉鸾身上。
蕭沉鸾神情松弛,并未覺有什麼不妥,以至于閻絮越來越過分,而他卻還“迎合”起來,醒來時看見兩個人緊密地纏抱在一起時,眼睛瞪圓,一把推開閻絮。
閻絮在床上滾了半圈,險些沒掉下去,睡意散去,揉着眼睛轉醒,怔怔問:“怎麼了?”
為明哲保身,總要把過錯推給别人,蕭沉鸾定了定神色,道:“你這小妖好不知羞,怎可與本座同床共枕。”
“在床邊守夜睡身子太麻了,還是睡一張床上舒服,何況,魔尊連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都不計較,關起門來的事情,魔尊你不講誰知道。”閻絮此刻不想分辨,隻想争取自己以後都能睡床的權利。
“可是......你也不能...”蕭沉鸾比劃了一番,發現昨晚兩個人的睡覺姿勢難以言表,索性不說了,并提出解決方案,“以後本座和你同睡一張床,不過中間要隔一道,本座再也不想聽到你在本尊耳邊說夢話!”
閻絮猛猛點頭應允。
而後應蕭沉鸾的吩咐,叫風花、雪月去把小竹床換成大一點的床。
風華雪月聞言,相視一笑,羞答答地用手掩去燥紅的臉,又拖着長長的尾音“哎——”了一聲。
閻絮隻覺莫名其妙,不知二人又想去何處,她這名節算是全毀了。
風花雪月去做床,閻絮便想着要趕制兩套厚實一些的被褥,近期天涼了一些,夜裡睡覺總不安穩。
她剛回到竹屋,便看見蕭沉鸾翻了個身又睡起回籠覺。想必是她夜裡不安分,攪擾了魔尊睡意,所以蕭沉鸾才又補起覺來。
突然她思及“同床共枕”二字,閻絮決定先做兩件舒服的荞麥枕,這樣就不至于滾到别人枕頭上。
她在這裡住了許久,一些日常用以過日子的家夥事備齊不少,從櫃門裡取出布料和針線便開始緊緊密密地縫起枕套。
這時,床上的蕭沉鸾突然不安分起來,先是錘床将閻絮吓得用針戳了手指,閻絮吸允指尖上的鮮血,正欲對蕭沉鸾責難,忽然見他開始呼吸急促,用恐懼狂躁的口吻呓語道:“我說了!不是我...你們為什麼不信!”
“我從未想過要争什麼儲君之位!也從未想過要這偌大的仙界都在我一人之手......”
“父親!兄長!為什麼......”
閻絮知道是蕭沉鸾又夢魇了,這樣的日子不知已有幾天,否則蕭沉鸾也不會一來不久竹林就扯着她入睡。她忙将手上的針線活放下,到床邊去安撫蕭沉鸾。
但她動作太慢,将手搭在蕭沉鸾的額間時,他已經被噩夢驚醒,她的手沾到一層細密的薄汗。
蕭沉鸾垂直坐起,呼吸緩和了一陣後,突然拽住閻絮的胳膊将她拉進懷裡,溫熱的氣息吐在她的耳畔,“别離開我。”
閻絮撫上蕭沉鸾的後背,摩挲着,輕聲說:“别怕,我在呢。”
蕭沉鸾慢慢鎮定下來,但閻絮手上動作未停。
“蕭沉鸾,我知道不是你,我相信你。”
閻絮話音剛落,門抵在牆上的聲音“砰”地一聲響起,閻絮分神回頭看去,見是妁華,她便下意識要掙脫開蕭沉鸾,誰想身體卻被梏得更緊。
他們就以這樣極其暧昧的姿态面對突如其來的妁華,閻絮尴尬、無措,蕭沉鸾卻連眼皮都沒擡一下。
妁華面對這樣的情景,并沒激蕩起蓬勃的醋意,而是在僵持片刻後輕蔑地一笑,她對着蕭沉鸾,铿锵有力、一句一句地說道:“蕭沉鸾,你要真相?好!我妁華就算将仙界各路仙家得罪個遍,也要查出三百年前的真兇,還你的清白。我要讓你蕭沉鸾知道,我妁華才是你的良配,而不是這個小小的蛇妖可比拟的。”
妁華言罷,閻絮卻未察覺到抱着他的蕭沉鸾有絲毫動作,就連身體的些微一震都沒有。
或許在他心裡,真相早就像舊時塵土被風拂散不可追,所以也不必對妁華一時的壯語表現出絲毫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