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雲飛轉,星輝印月,鎏金光彩的白玉地闆鋪滿了仙宮的每一寸地界。
若說魔族夜長日短,那仙族便是沒有黑夜,一日十二時辰都是這般星輝與日月并存,燙出雲彩五彩顔色。
各宮各殿日日如春,繁華簇擁,竟是一片錦繡之色。
妁華回到瑤華宮不久,便睡了月餘。因為擔心女兒身子,重钺仙君這便請了藥師殿的九魂太君前來查看。
九魂太君一襲白衣,長胡垂胸,看着就很有高階仙人之态,他把了把妁華的脈,不由皺眉:“重钺仙君,令愛這外傷倒是無礙,已經大好,可這内傷.....”
重钺仙君曾經是仙族戰神,隻是在仙族因二皇子大亂後,不知是何原因,傷了仙骨,便也無力擔任仙族戰神之職,這便退了下來,做一閑散仙君。
但往昔他戰功赫赫,受仙界萬人敬仰,至此,他現在在仙族還是有幾分薄面。
“九魂太君若有什麼難言之處,不必顧及其他,但說無妨。”
九魂太君撫了撫胡子,将一衆仙侍屏退後,這才緩緩開口:“令愛内傷是為魔族所傷,如今她體内仙骨被魔氣肆意沖撞,這才内合不調,若是再不祛除魔氣,隻怕會有損大體。”
“什麼!?魔氣?小女不過是去那魔林尋一些魔獸,她能耐也是不錯的,被魔氣傷及這麼重,并不是普通魔獸所為。”
九魂太君點點頭,應和道:“仙君估料不錯,能傷到令愛根本,定是魔族中人,并且此人修為不低。”
重钺仙君眉頭深皺,他來回在殿内踱步,随而忽然轉身:“我仙族與魔族已經幾百年未有争端,魔族如此傷我仙族人,豈不是等同于與我仙族宣戰?我想他們并沒有這個膽子,還是從長計議吧。”
“此事還需要禀報仙帝。”
兩人說着,妁華突然醒來,她沉睡了幾日,如今醒來便聽到要将她受傷之事禀報給仙帝,她自是不想與魔族開戰,于是急忙阻止。
“父親,九魂仙君,你們且莫慌,是我自己誤入魔窟,驚動了魔龍,并未有魔族之人傷我,切莫随意與魔族争端。”妁華說的急切。
但重钺仙君知女莫如父,見着妁華表情動作,便知她在說謊。
既然現在有事不便,重钺就先送了九魂仙君離開,當他再回到妁華寝殿時,臉忽就沉了下來。
“現在沒有外人了,你說實話吧。為父不想聽你的托詞謊話。”
妁華自知騙不了父親,她掙紮着起身,“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待她再擡頭時,她眼角含淚,聲音略顫:“父親,女兒此此下界,遇...遇到了...二皇子。”
重钺仙君先是一震,随即表情即可恢複正常:“你莫不是眼花了,二皇子早已殒身幾百年,你怎可再見他。”
“沒有!!他沒有死,當年他雖被剔去仙骨,下了誅仙台,但他還尚留一口氣,如今他已是魔族魔尊了。”
重钺仙君臉色大變,而後聲音忽然拔高:“休得胡說!”
“女兒沒有!女兒身上這傷就是拜他所賜,父親要是不信,便随我去魔族一看。”妁華聲音堅定。
重钺仙君眼眸中閃過幾分慌亂,就連臉色都變得極為不好,他忙道:“妁華,你可知你如今這樣說,隻會引起仙魔兩界動蕩?”
“女兒知道,所以女兒隻與父親道,女兒此次回來就是為了查明當年二皇子弑父弑兄的真相。”
妁華或許是累了,便坐在地上,她回想起曾經與蕭沉鸾朝夕相處的日子,隻覺得心抽疼。
“曾經我以為他已經死了,這真相便也不了了之,往日我一直覺得這裡面另有隐情,如今我再遇到二皇子,我也聽他親口說了,這一切都是陰謀,有人陷害他!”
“住口!”重钺仙君大喊一聲。
“不!他是我們仙族二皇子,明明是未來仙帝的繼承者,憑什麼被人陷害至此,父親,這其中定有冤屈,你往日也是二皇子麾下将領,你難道就沒有為他讨回公道的心嗎?”
重钺聽着妁華越說越激動,他竟不知道如何解釋。
但是當年的真相與前仙帝的囑托,他不能不遵守,這一切的一切并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解釋得清的。
而且,現在也不是解釋的時機。
如今重钺仙君瞧着妁華如此激動,便再不得任她胡來,隻能用仙法讓她繼續昏睡了過去。
“女兒,很多事并不是非黑即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