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沉鸾單手應戰,卻并不吃力,一擊将擎蒼屏退數丈之遠,擎蒼持劍再追殺上來,出招更是狠辣。
“别戀戰。”閻絮虛弱地對蕭沉鸾道,這段時間的颠簸她内傷更重,一絲血迹從她嘴角溢出。
蕭沉鸾不想閻絮再度牽扯傷處,隻想快點為她醫治,便不再與擎蒼纏鬥,抱着她欲跳入鏡中。
擎蒼看出蕭沉鸾的心思,便在最後關頭閃現到慈空鏡前,此時蕭沉鸾已單腳步入鏡中,擎蒼見狀容不得多想,但他自知攔不住蕭沉鸾,便動手将蕭沉鸾懷中的閻絮搶奪起來。
蕭沉鸾不肯撒手,又唯恐傷及閻絮,不敢用力争奪,難免掣肘,忽而胸上正中一腳,整個人往後仰去,閻絮也從他懷中脫離。他本想再向前争奪,卻不想慈空鏡鏡面如沼,一旦踏入,整個人就會被往裡吸,蕭沉鸾頓時失力,眼睜睜看見閻絮被擎蒼所控,自己則跌入鏡中。
“閻絮!”蕭沉鸾發出一聲不甘的嘶吼。
而被擎蒼制服的閻絮默默看向下方的說話,她知道說話一直在觀察戰況,她緩緩對妁華道:“妁華,收鏡吧。”
“可...”可閻絮你還在擎蒼手上啊。
刹那間妁華心中百轉千回,最終仍是為了蕭沉鸾的安危出手收鏡,這鏡子化成了原本大小,本會漸漸落在妁華手中,中途卻被擎蒼劫停。
擎蒼手持慈空鏡,卻是束手無策。
慈空鏡本是上古神器,作封印堕仙邪神所用,千萬年來置于天界被先戰神所收,要收放自如需得其法門,至今這法門本該隻有重钺知曉,雖不知妁華從何得知,但除他們二人未必有其他人能破。
但要是強行摧毀,又不知會導向什麼樣的後果。
“蕭沉鸾!”擎蒼對着一面鏡子咬牙切齒,又見懷中的閻絮一臉釋然,似乎在為蕭沉鸾的逃離而感到慶幸,他心情大怒,便持刀想殺了她給自己祭劍。
妁華飛身上來,一是救閻絮,二是要回慈空鏡。
她是讨厭閻絮,閻絮死了她也不會心疼,但閻絮不該死在擎蒼手上。
“把閻絮和慈空鏡還我。”妁華攤手,面對天界戰神,她毫無把握,但目光卻沒有生怯。
“笑話。”擎蒼緩聲道:“妁華你别忘了你是仙族之人,我還沒治你私通魔族,叛族之罪,你倒是來跟我要人。識相便快點解開這慈空鏡,将功補過。”
妁華輕笑一聲,隻吐了二字:“絕不。”
“既然不做,那就随我去見重钺仙君,我想他自會将解開的辦法告訴我。”大戰雖暫時休下,但擎蒼笃定蕭沉鸾不會逃得太久,所以神色輕松,吐字無謂。
妁華到底是仙族,況在擎蒼面前她也沒有說“不”的權利,便隻能随擎蒼入天界。途中,擎蒼将閻絮丢給了她,她便偷偷渡靈為閻絮療愈。
“謝謝。妁華仙子。”閻絮面色蒼白,渾身像被抽了骨,要沒有妁華撐着隻怕馬上就會攤成一團爛泥。
妁華硬聲道:“謝什麼。要沒有我,你也不會這樣,給你療傷算我還你的。”
天兵歸入天界,擎蒼領閻絮、妁華一同步入重钺仙君府,府中重钺仙君已待,似知道擎蒼來作何。
妁華想對父親為蕭沉鸾求情,但被擎蒼封住口舌,隻得嗚咽着表達什麼。
擎蒼想重钺仙君知道輕重,即便當日想袒護蕭沉鸾,但值此之際,也不會跟着女兒再胡鬧下去,便直接道明來意,不想重钺仙君捋了捋胡子,竟說道:“本君多年勞心費力,心智大不如從前,一時忘了開啟慈空鏡的法門。”
擎蒼神色微沉,聲色帶着脅迫道:“重钺仙君不然再好好想想,否則我隻能從妁華仙子口中問出來了。妁華仙子背叛仙族,是為罪人,我若問妁華仙子就不會這般好聲好氣。”
“哼。”重钺鼻哼一聲,在蒲團上坐下,神色鎮定地打起坐來,“本君會好好想想,隻是什麼時候能想出來就不一定了。”
擎蒼後槽牙緊緊咬起,這仙界之人各個都摒不了七情六欲,難怪修為進益緩慢,他若不肅清仙界,天規法紀何在?
既重钺不肯說,擎蒼懶得廢話,他帶着妁華和閻絮離開,将兩人押入天牢後,他在天牢門外席地而坐,看着自己的手掌發呆,神色漸漸執迷。
他一定,會和蕭沉鸾再次交手。還會赢過他,讓自己成為天上地下僅有的舉世無雙的戰神。
他眸光漸亮。
重钺執意袒護,妁華敢做出這樣的事定是被抽仙骨也不畏懼的,父女兩個人執拗到了一處。或是可以從那個叫閻絮的小妖身上突破,蕭沉鸾待她不一般,如果聽到她受天雷之刑,剝皮抽骨之痛,不怕蕭沉鸾不想法子從慈空鏡出來。
任何神器都是外部堅不可摧,但從裡面破起來,便容易得多。
想到此,擎蒼将兩人分開關押後,将此事報告給了仙帝,雖然仙帝并未多說什麼,擎蒼卻堅持要對閻絮用刑,以此逼迫蕭沉鸾主動現身。
“擎蒼,那女子不過是一小妖,并無任何罪責,我們仙族是繼神族之後的六族之首,當以慈悲為懷,若不是十惡不赦之人,動雷刑實屬不妥。”
擎蒼一身正氣,雙目之光鋒利堅定:“仙帝,對小妖用刑不過是手段,有時候為了目的,必要的手段是需要的,仙帝莫因仁慈誤了大事。”
見擎蒼如此執着,而他認定的事,是怎麼也說服不了的。仙帝擺擺手,也随他去了。
“謝仙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