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巧不遠處便有一不大不小的驿站,幾人安頓好後,周雪生想着陶清妍一身的傷,便去尋了早就打包帶好的金瘡藥去了她的房間。
陶清妍其實對周雪生很感激,是她當時快速為她披上了外衣,讓她不至于那麼狼狽,現在她又幾次三番在國師面前為她求情。
她本也隻有十五歲,心思單純善良。
“雪生姐姐,這麼晚了怎麼還不休息?”陶清妍開了門,歡喜的将周雪生迎了進來。
周雪生将藥擺在桌上,溫柔道:“我知你身上都是傷,我想着你我都是女孩子,便方便些,為你上一下藥。”
陶清妍想不到周雪生心思如此細膩,溫柔。在她這流放路上來,很久沒人對她這樣好了,聽到此當即紅了眼眶。
“诶,你别哭啊,快來我給你上藥,若是待會疼,也隻許掉兩滴眼淚。”周雪生拉着陶清妍的手,笑道。
“謝謝姐姐,除了父母從未有人對我這般好過。”
說到父母,周雪生也想起自己的亡父亡母,心中感歎萬千,在給陶清妍上藥時,更加輕柔了。
陶清妍除了手腕腳踝上被鐵鍊腳铐磨損的傷外,不想背上手臂上還有許多鞭傷,周雪生看着隻覺得觸目驚心。
“這些畜牲,竟也下得去手,這好好的姑娘都被打成什麼樣了。”
陶清妍咬着牙忍着疼:“沒事,都過去了。”
兩人上完藥後,又說了好一會兒子話。
周雪生從小到大都與月青玄生活在一起,從未有過姐妹能說些女孩子才能說的體己話,兩人一聊就聊了一整晚。
翌日清晨,兩人挂着兩個黑眼圈,出來吃早飯時,月青玄笑道:“你們昨晚可是去偷牛了?”
周雪生嗔怪道:“哪有?我不過喝清妍妹妹多聊了幾句。”
蕭沉鸾沉默不語,他并不喜歡有過多的人接觸周雪生,月青玄就不說了,這個狗皮膏藥也趕不走,況且曾經他為閻絮斷了一尾,這人情在,自是不好趕的。
而現在突然出現的陶清妍,他雖然不讨厭,但總覺得不願他們過多接觸。更何況昨晚那圍繞他們馬車落下的雷電,他想着此事應該不簡單。
“快些吃飯吧,吃完青玄你送她回去。”
陶清妍不敢講話,她有些害怕這個國師,可自己總是忍不住去偷看他,他的一舉一動似乎都讓他内心悸動。
她從未有過這般情愫,或許這就是話本裡說的初心萌動?
“蕭....蕭哥哥,可不可以讓清妍妹妹跟我們一起啊,這一路上我也好有個伴。”
周雪生小心翼翼的說到,她知道蕭沉鸾與月青玄對自己很好,她也不懂為什麼。但是她懂适可而止,内心對陶清妍她莫名心疼,這才迫使她不得不開口祈求。
蕭沉鸾沉默了一會兒,他其實并不想留陶清妍,可周雪生開了口,他沒辦法拒絕他。
一想起以往閻絮死在他懷裡的模樣,他恨不得當場自刎,現在佳人就在眼前,他如何能拒絕她?
陶清妍見着蕭沉鸾微皺的眉頭,馬上道:“雪生姐姐,我已經很感激國師與你們救我了,不敢再打擾.....”
說完,她其實也有些不舍,一雙眼裡如小鹿一般濕漉漉的,看着甚是惹人憐愛。
既已說了一次,周雪生便不好再說,隻能埋頭扒拉自己碗裡的飯。
蕭沉鸾糾結了一陣,實在不忍見到周雪生失望,而且想到這些年她好像都是跟月青玄在一起,女孩子是應當有些自己閨中密友的。
“罷了,同行便同行吧,你們兩人在一起也相互有個照應。”
周雪生眼睛蓦然睜大,而後歡喜的挽上了蕭沉鸾的胳膊,歡笑道:“謝謝蕭哥哥!蕭哥哥最好了。”
月青玄在一旁不滿的撇撇嘴,都怪自己在人間混的不好,到這反倒讓蕭沉鸾當了老大。
蕭沉鸾看着周雪生歡喜模樣,又挽着自己胳膊,别提多高興,嘴角瘋狂上揚,但又不得不端着國師架子:“快吃,吃了我們馬上就到長白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