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問題,甜雨露出謹慎的表情,“我們幾個都是一樣的,不過奴婢的住處跟香雪挨着,因此走動多些。”
“你最後一次見到香雪是在何時?”或許覺得總讓不相幹的人問話不合适,程久開口拿回主動權。
“是昨晚戌時,殿下從宮中回來就進了自己房間,隻留下香雪一人侍候,我們便各自回房了。”
“那時香雪可有什麼異常?”
甜雨仔細回想了一番,然後搖了搖頭,“沒什麼異常。”
程久想了想,又換了個問題:“平日夜間也是香雪一人侍候嗎?”
見她垂下眼,程久不禁追問:“這個問題不好回答嗎?”
甜雨吸了口氣,才擡眼答道:“按規矩該是有兩人侍候的,但偶爾也有隻留香雪一人的時候。”說起來好像公主不滿意她們三人似的。
“如此說來,公主殿下最信任的人是香雪?”
“香雪的母親是公主殿下的乳母,年幼時便開始伺候公主了,我們幾個則是公主建府後才來的。”
程久露出恍然之色,“那香雪的母親如今在哪裡?”
“幾年前便過世了。”
“那她可還有其他親人?”
“沒有。”
程久思索着點了點頭,“怪不得公主殿下對她信賴有加,私庫也交由她看管……”說着,他突然想起一事,“既然稍後甜雨姑娘要帶兩位客人去取藍蓮花,那是不是私庫的鑰匙就在姑娘手中?”
甜雨點了下頭。
“可否讓下官看看?”
甜雨稍微想了一下,從袖中取出一個小木盒遞了過去。
程久接過木盒打開,西、蘇二人也湊了上去,随即三人都露出驚訝之色。隻見盒中躺着一枚沒有刻字的玉石印章,絲絲靈氣萦繞印章之上,竟是一件靈力不俗的法器。
程久神色凝重地将木盒還給甜雨,問道:“這鑰匙之前都是由香雪保管?”
“嗯。不過今後就是公主自己收着了,奴婢用完就要交還的。”
程久點了點頭,畢竟發生了這種事情,“這鑰匙不可複制,藍蓮花應該是香雪盜走了。”問題是她把藍蓮花藏到哪兒了?想着,他下意識看向在破屋中查案活躍的蘇晴沄。
可蘇晴沄沒接他的話,反而是問了另一個問題:“府裡丢馬了嗎?”
甜雨搖了搖頭,“今早府裡上下都搜過一遍,當時也派人查過馬房,沒有丢馬。”
西九嶺用手指輕撫着下巴道:“所以要麼是香雪逃出府後先去了個有馬的地方,要麼是另一個人将那些馬的鬃毛帶去了破屋。”
他如此分析的時候蘇晴沄腦海中掠過了那個手背有刀疤的人,躲在樹後看熱鬧的人實在很可疑……
程久則是雙眼一亮,“如此說來,她有可能是将藍蓮花藏到了一個有馬的地方,也有可能是交給了那個騎馬的同夥!”
蘇晴沄有點兒同情地看了他一眼,“應該不是藏在了有馬的地方。”這位一心想要立功的廷尉大人還不知道那朵藍蓮花已經被魏甯用掉了。
“也對,死者并不喜歡馬。”程久并未理解蘇晴沄話中的深意,但卻接受了她的意見,“那就是還有個騎馬的同夥!”
“死者,啊,香雪在府外有什麼熟人嗎?”
“沒有,香雪自幼長在府裡,又沒有親戚,所以……”
程久露出失望之色。如果香雪的熟人都在府内,那豈不是有很大可能是合夥監守自盜?那就得把公主府的人都查一遍……
“那有什麼人跟香雪不和嗎?有過仇怨或争吵的?”蘇晴沄依舊覺得香雪之死是他殺案件。
但甜雨的答案依舊令人失望:“香雪為人和善、從不與人争執,我不覺得有誰會記恨她。”
雖然不覺得香雪是被人殺害,但程久也認為還有一個人,而且可能同樣是内賊,因此向公主請示後開始對府中下人進行詢問。甜雨則帶着蘇、西二人去取藍蓮花。
公主的私庫防守并不嚴密,因為看門的是一個化神級别的禁制。蘇、西二人見到時立刻明白那是冰帝的手筆,同時也确定了絕不可能有人不用鑰匙進入私庫。
甜雨将五瓣藍蓮花交到西九嶺手中後向着兩人施了一禮,“奴婢要去交還鑰匙,就不送兩位了。”
也不見她招呼,一個不知哪裡冒出來的小丫鬟就走到了兩人面前、準備帶路。
出發前蘇晴沄突然叫住甜雨,“對了,還有個問題。”
這位大丫鬟一臉疑惑地看向她。
“香雪這一年内有沒有舉止異常的時候,令你印象深刻的?”既然藍蓮花是一年前給魏甯的,那負責看管私庫的香雪可能早就察覺了。如果是她偷的,那也是一年前動的手。
甜雨最初一臉不明所以,但突然間神情有了變化、顯然想起了什麼,然後她迅速收斂了神情,猶豫着道:“要說異常,那就是上月初七從馬場回來那晚……她有點兒奇怪。”
“奇怪?确定是從馬場回來之後?”得到意外的答案,蘇晴沄有些驚訝。
“也可能去的時候就那樣了,奴婢沒有注意……”
“那為什麼會覺得她晚上奇怪?是因為那天晚上她跟你說了什麼?”
“不是!”甜雨幾乎是立刻回答道,然後垂下了眼簾,“她什麼都沒說,就是樣子有點兒怪,好像有心事吧。”
西、蘇二人迅速交換了一個眼神——這姑娘肯定有所隐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