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春符、聚靈符、金剛護體符、移形換影符,”蘇晴沄點着手中的靈符、雙眼發亮,“哇!水龍符!就是昨天那個吧?”
“嗯。”看着她喜笑顔開的模樣,西九嶺也跟着揚起了唇角。
點完一遍,蘇晴沄美滋滋地将靈符收好,又想着該說些什麼,于是擡手拍了拍好哥們兒的肩頭,由衷感歎道:“你家掌門對你真好!”
西九嶺的唇角瞬間僵硬,通宵畫符的明明是他,可被誇的卻是别人……不對,他家掌門就是他自己……可怎麼總感覺被誇的不是自己……更重要的是,這個誇贊的角度實在是令人如鲠在喉啊!
“怎麼了?”蘇晴沄突然察覺他的神色有異,仔細一看竟然還有一對熊貓眼,于是立刻關心起來,“沒睡好?”
不對啊,就算隻有金丹修為,也不至于熬個夜就心力憔悴啊……她忽地恍然明悟,原來是這樣!
“通宵傳訊了吧?”自以為猜中真相的某人眯眼笑得像個狐狸。
還沒來得及回答的西九嶺隻覺得心更堵了,光看那張笑臉,他就知道話中所指的傳訊對象是誰。
“年輕人嘛,可以理解。”蘇晴沄又拍了拍他的肩,一臉老氣橫秋的模樣,“不過發短……傳訊也要有節制,而且你這修煉也不夠紮實啊,通宵傳訊就一副耗神過度的模樣,以後怎麼跟你們掌門……咳,一起修煉啊?”
他是因為通宵畫符才耗神過度的好嗎!!!
看着女人得了便宜還賣乖的背影樂颠颠走出城門,西九嶺隻覺得後槽牙都快咬碎了。
出了西城門沿着官道前行五裡往南便能看到西郊馬場,門口兩個衛兵持槍站崗,一個精瘦高挑,另一個身形雖矮卻很壯實。
西、蘇二人自我介紹是香雪的兄、姊,這是來之前就商量好的。那兩個衛兵上下打量兩人,半信半疑。
西九嶺正準備拿出畫像,就見“酒夕”借着衣袖的遮掩往眼角擦了些什麼,下一瞬就猛地哭了起來。他強忍着保持平靜,心想:姑娘,你要加戲倒是提前說一聲啊!
“二位小哥可一定要幫幫我們啊,我那妹子走的不明不白,嗚嗚嗚……”
蘇晴沄邊說邊嗚咽,辣椒面兒的效果令她雙眼紅腫、流淚不止。她本來生的華貴、面帶傲氣,這一哭梨花帶雨将傲氣掩了下去,反而更顯凄美俏麗。兩個衛兵隻覺得眼前女子比他們見過的那些王侯貴女還美,一時間不覺看呆了。
西九嶺突地有些無名火起,視線掃過兩個衛兵的面孔,眼底波濤暗湧。
兩個衛兵似乎察覺到了殺意,身體齊齊抖了一下,但擡頭環顧四周又找不出個所以然。已經恢複如常的西九嶺則一臉擔憂地看着蘇晴沄,俨然一個憂心妹妹的好哥哥。
還沒等他們搞明白狀況,蘇晴沄又開口了:“說好隻是去趟馬場的,怎麼再見面就是屍體了,我那苦命的妹子啊,”她似乎是強忍着哭意哽咽道,“你究竟是在馬場遇上了什麼?”
兩個衛兵這時才漸漸搞明白了狀況,高個衛兵率先反應過來,瞪大了眼睛問:“屍、屍體……香雪姑娘死了?公主身邊那個大丫鬟香雪嗎?”
蘇晴沄擡眼看他的神情,“你們不知道?”
矮個衛兵似乎想到了什麼,驚覺道:“我昨天當值的時候看見好多修士禦劍往南,莫非跟這個有關?”
蘇晴沄想了下破屋的位置,輕輕點了下頭,“前天晚上你們看到她了嗎?她跟我說是要來這裡的。”
矮個衛兵立刻擺手,“前天晚上不是我當值啊,你問他。”說着指了指身邊的同伴。
高個衛兵似乎還有點緩不過神,喃喃道:“香雪姑娘竟然死了嗎……前天晚上看着還好好的啊。”
“她果然來過!”蘇晴沄連忙追問,“她有說什麼嗎?”
“她、她說找王牧尉。”
“王牧尉?”
“對,就是我們馬場的王牧尉。”
“可否請那個王牧尉出來?我想問問小妹那晚跟他說了什麼?”
“這……”高個衛兵有些尴尬地抹了下鼻子,“王牧尉現在不在。”
“不在?那他何時回來?”
“他昨天說有急事回家,要半個月才回來呢。”
蘇、西二人瞬速交換了一個眼神,這顯然有種事發後跑路的味道啊。
蘇晴沄接着問道:“那他家在哪裡?我去找他。”
“這我也不知道啊。”高個衛兵求助般看向同伴。
矮個衛兵也搖了搖頭,“隻聽說王牧尉是東北那邊的,具體老家在哪兒,我也不知道。”
“難道就沒人知道嗎?”說着,蘇晴沄又開始抽泣。
兩個衛兵都露出為難之色,交換過視線後由高個衛兵開口道:“牧監大人應該知道,但要禀報的話……還得找機會,而且他也不一定見你們。”
蘇晴沄一聽要請這裡的主管過來不禁神情一滞,萬一對方要求他們證明身份怎麼辦?就在這時,一隻手輕輕扶上了她的肩頭,她就勢扭過來把頭靠在了“齊鶴揚”的胸前、掩飾不自然的表情。
西九嶺沒想到她會有這樣的動作,一瞬間心頭漏了一拍,喉結上下滾動了一圈才張開了口:“對不住兩位小哥,小妹離世之後我二妹一直無法接受。”
蘇晴沄趁機調整了表情,擡頭時已是一副情緒稍稍穩定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