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跟你親眼所見似的,”她向着蘇晴沄發出了質問,“可惜這手法什麼人都能用,你憑什麼說是阿翰做的?”
“水囊是偷的、迷藥也無法查出源頭、木柴到處都有,冰就更不用說了,确實沒有證據能夠證明是飛雲子做了這一切。”蘇晴沄看着她略微松弛的表情,從袖中緩緩取出一個賬本,“但我有證據證明是飛雲子拿走了那朵藍蓮花,而香雪是替罪羊,他有殺人滅口的動機。”
淩王擡手一抓,賬本立刻被她抓入掌中。
蘇晴沄繼續說道:“為了幫助飛雲子掩蓋罪行,你讓香雪頂罪潛逃,還安排了人在虬縣碼頭接應。可香雪卻已經開始懷疑飛雲子的人品,在出城後先去了馬場委托王嶽調查飛雲子。聽說一切之後,王嶽擔心飛雲子在虬縣碼頭殺人滅口,于是讓香雪躲在破屋等他安排人去接應。隻是兩人都沒有發現,飛雲子就跟在他們身後……”
話音落下的同時,淩王也看完了賬本、緩緩擡起了頭。
此時的平樂公主才終于明白過來,對面這女人不是去琴室救同伴的,這女人是去了懸崖下的秘洞,那裡的秘密被發現了!
她下意識向後退縮,可後撤的腳還沒落穩就被一隻手掐住了脖子。
飛雲子不知何時已經站了起來,他從平樂公主的頸側緩緩探出頭來,語氣平淡地開口:“不要動,否則就殺了她。”
這位全城人眼中的迷糊宗主依舊笑着,隻是眼底沒有一絲情緒,淡漠的聲音透着冷酷無情,那笑容就仿佛一張假面貼在臉上一般。
被他掐住的平樂公主面色發白,一雙冰藍色的眸子寫滿了驚恐,顫聲叫道:“阿翰……”
“别這麼叫我,”飛雲子将臉貼近了公主的鬓發,眼睛卻始終緊盯着前方的淩王,“你根本不知道我是誰。”
“我怎麼不知……”
“你不知道。”飛雲子的聲音淡漠而笃定,他看向蘇晴沄,“你甚至還不如這個剛到皓城四天的女人了解我,至少她知道我信奉唯一的真神、信奉天神教。”
聽到此話,平樂公主的眼睛愕然圓睜,淩王周身的冰晶驟然暴起,就連蘇晴沄和西九嶺都忍不住感到驚訝——他居然承認了!
不過轉念一想也是,既然拿出了賬本就證明他們已經去過秘洞。而且石室中有魔神的畫像,飛雲子是不可能跟天神教撇清關系的。
淩王猛然想到了什麼,迅速轉頭看向西九嶺,“你知道?”
西九嶺歎了口氣,“我們是查到天神教的線索才來皓城的,本想确認無誤之後再跟閣下商議,誰知道……”
淩王心思通透,立刻便想到了關竅,“你們在哪裡發現了藍蓮花?”
西九嶺閉了下眼,“我們隻是查到有人使用了藍蓮花。”
“使用?”
“是,那朵藍蓮花被人用來壓制魔氣了。”
就在衆人被兩人對話吸引的時候,一個黑影突然從蘇晴沄身邊蹿了出去。蘇晴沄反應過來立刻飛躍起身,一掌扣住了黑影的肩頭,“你幹什麼?!”
隻見王嶽手持匕首、雙眼泛紅,目眦欲裂地瞪着飛雲子,手臂用力掙紮着嘶吼:“放開我!”
蘇晴沄簡直要氣炸了,這人是想救駕想瘋了嗎?拿個匕首就敢拼元嬰,這是腦殘啊?還是腦殘啊!
可那一聲嘶吼卻吸引了平樂公主的視線,“唐昊!你的臉……你,你怎麼會……”說到一半她就說不下去了,似乎有太多問題想問,驚愕、疑惑、探究、怨憤,無數情緒填滿了她眼底的色彩,扼住了所有的語言。
什麼東西?唐昊?
蘇晴沄反應了片刻才想起唐昊是誰,她一把扭過了王嶽的肩、仔細打量他的臉。
男人的臉被一條醜陋的刀疤從中間分成兩半,濃密的胡須遮住了鼻子以下的面孔,可那雙星眸熠熠生輝,兩道劍眉銳氣飛揚,隻看眼眉分明就是個俊朗的青年。再回想他這一路的談吐、舉止,還有解救公主的執着……
是了,他根本就不是什麼牧尉王嶽。他是小将軍唐昊,那個平樂公主的前男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