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ambles——”
我身邊的蘋果箱換成了特拉法爾加·羅,蜷着他的大長腿跟我一起擠在這個逼仄的小角落,或者說由于他把方方正正的蘋果箱置換走了,這個小角落變得更擠了。
他什麼時候張開的room?!
“我知道道歉是沒有用的,你已經對我有心理陰影了,就算我道歉了你還是在意我那時候對你說話時的樣子,”他輕聲說,“就像你對我道歉,也不能彌補我五個月裡的寂寞,而且你的道歉還沒有我的誠懇。”
“你這個時候還要教訓我嗎?”我忍不住對他哭喊,這一出聲就刹不住閘了,嚎啕大哭根本就控制不住。
“哭吧、哭吧、沒關系的麗茲,”他把我擰到懷裡,拍着我的後背,“哭過了就别再說什麼船浮上去就走的話了,繼續留在極地潛水号吧,船上正好缺個牙醫。”
“你……你在說啥傻話?”我用手心擦着好像流不盡的眼淚,“啥病你解決不了……”
“我不會矯正牙齒,也不會補牙,如果有船員被打掉了牙我會很為難的,如果我自己牙齒壞了也是件棘手的事情,”他輕輕撥開我的手,把脫脂棉塞給我擦眼淚,“别再哭了,想想薪酬,把讓你害怕的那個我忘掉吧,人在氣頭上說的話是不能當真的,就當做你曠工對我的補償,讓我把之前的話收回好嗎?”又一次歎氣:“留下來吧,我一直缺個牙醫。”
難以置信,他居然有這麼好聲好氣的時候,真不敢想象我在他眼裡哭得有多慘。
“我覺得我好爛,醫生,”我哽咽着對他說,“明明都是我的錯,搞得好像是你不對一樣……現在還要你來哄我……我知道是我的錯,但是我真的很難過……你不要生氣……”
他耐心聽着我前言不搭後語的胡話,摸着我的頭發:“對,明明是你的錯,但是你哭成這個樣子,我就覺得全都是我的錯了——别叫我醫生,我不喜歡,還像原來那樣叫我。”
“……羅大夫。”我鼻音濃重得像堵了個小番茄。
“嗯。”他伸出手發動能力召來一瓶淡鹽水遞給我,“喝掉,補充水分和電解質……我吃了你捏的飯團,又苦又鹹,你掉了多少眼淚進去?”
“那你還吃。”我吸着鹽水,小聲嘀咕,“誰讓你把高級壽司摔了,隻配吃鹹飯團了。”
“你還真是給點兒陽光就燦爛啊,牙醫當家的。”
“非常抱歉!明天早上我會捏好吃的飯團補償您的!”
老老實實喝完了鹽水,又被直接轉移到船長室的浴室裡,洗蘿蔔一樣洗涮幹淨,然後坐在洗手台上看羅給我身上的擦傷、青紫塗藥。
“等它晾幹。”他丢下簡短的指示,站起身脫了衣服,站到淋浴下沖澡。
我太累了,不想去思考任何事情,隻是隔着水流盯着他胸前金晃晃的飾物發呆。
“我沒去。”他忽然說。
“嗯?”我還沉浸在幻想裡難以自拔。
“我說,上島時我沒去找别人,如果你在意那個的話。”
“……五個月?”
他今天歎氣的次數格外多:“對,五個月。”
“你原來是這種從一而終的類型嗎?”驚訝過後,愧疚湧上心頭,“對不起……”
“我不是。”他迅速否認,“我是想去,但是一想到隻有70就沒什麼興緻了。”兇狠地瞪了我一眼:“身體被你慣壞了啊牙醫當家的,給我負起責任來。”
“是是是……”我點頭如雞啄米,又問,“所以你是怎麼解決的?”
“明知故問嗎?□□。”
“怎麼做的?”我一直很好奇這個,“能做給我看看嗎?”
“如果這是你的遺願的話,”聽到咬牙聲了,“好的我會考慮的。”
小氣!
盡管身體和精神上都已經極度疲憊了,躺進被窩裡我還是往羅懷裡蹭了蹭,有氣無力地揩他的油。
“麗茲,”羅縱容了我,甚至還幫我托着手腕,“你太累了,身為醫生不建議在這種時候進行性行為。”靠近我耳邊:“就隻做一次,然後老實睡覺,明白嗎?”
我連眼睛都睜不太開了:“你不是不建議嗎?”
“醫生不建議,但是我覺得你現在需要這個,”他把我抱到懷裡坐着,“這大概是除了手術台上我們最合拍的地方了。”沉沉地歎氣:“……我也需要這個。”
我不太懂他說的“需要”是什麼意思,也沒有餘力去琢磨,羅就像他承諾的那樣隻做了一次,動作是從未有過的溫柔細緻,我感覺像泡在被太陽曬得暖洋洋的水裡,舒服得一個勁兒流眼淚。
然後羅吻了我。
這挺稀奇的,以前不管多麼激烈他侵略的範圍也不會越過耳垂往上,我猜可能他覺得親吻對于我們這種關系而言是越界了吧。
但是現在……
我帶着這種困惑,慢慢被睡意拖入了意識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