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
早上我是被小鬼的驚叫吵醒的。
“你這女人幹什麼?!”
羅離得遠遠的,裹着被子瞪着我,那份生怕我猥亵他的勁兒跟十三年後的羅大夫一樣一樣的。
“昨晚睡得暖和吧?不用謝。”我又把眼睛閉上了,拽過羅西南迪的羽毛大衣往身上多蓋了蓋,“别嚷嚷了,有那力氣把早飯做了。”
“你怎麼能和男人睡在一起!”他還是氣急敗壞的樣子,“你這女人不知羞恥的嗎?”
煩死了。
“什麼叫‘羞恥’?”我坐起身,“心裡有鬼才羞恥,我坦坦蕩蕩有什麼好羞恥的?再說你擱這兒生什麼氣?你羞恥嗎?到了對女人有想法的年紀了?”
“你!”
這時候電話蟲響了。
羅狠狠瞪了我一眼,過來推羅西南迪:“柯拉先生!柯拉先生!快起來!”
羅西南迪不太情願地睜開眼,呆滞地看着羅,反應過來,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你、你剛才叫我柯拉先生……”
“别管那個了!”羅用煩躁掩飾害羞,“你趕緊接電話蟲!”
是多弗朗明哥打來的,告訴了羅西南迪手術果實的消息。羅西南迪識破了多弗朗明哥的試探,但仍然很高興有辦法救羅,扭頭又給“大仙貝”打了電話,得到了掌握手術果實的那夥海賊的動向。
“喂羅,趕緊準備出海——”羅西南迪挂了電話蟲,“羅!”
我剛煮了粥,扭過頭,看見羅倒在了地上,臉上泛着病态的紅暈,羅西南迪在旁邊手足無措地自言自語:“糟了!發燒了!這可怎麼辦!”恍然大悟:“對了!給他喝點兒熱水吧!”
我摸了摸羅的額頭,從包裡掏出藥盒找了片對乙酰氨基酚,眼疾手快接住被滑倒的羅西扔出去的水杯,給羅灌下去了。
“好了,别磨蹭了,”我對趴在地上的羅西南迪說,“收拾東西,準備出海吧,必須要拿到手術果實,要不他死定了。”
當初看漫畫的時候,看柯拉松和羅坐的那個小破船,我可沒想到會有親自體驗的一天。
“你們倆一直都是這麼出海的嗎?”我抓着船沿讓自己不被颠出去,給小破船加了個堅固buff,“能活下來還真是福大命大啊!”
“畢竟是偷跑出來的……”羅西南迪辯解,又仿佛想到好主意一樣,“對了!既然你也上船了,就跟我們一起走吧小麗茲!”整張臉都放出期待的光芒:“給羅治好病,我們三個一起找個地方隐居起來,你可以繼續開診所啊,羅也是!”
“我不要和她一起開診所。”羅虛弱地抗議。
“才不要。”我也一口回絕。
“诶?”羅西南迪用力眨眨眼,“诶诶诶?!”
“我家又不在這兒,幹嘛要跟你們兩個不靠譜的家夥一起流浪?”我面無表情地回答,“我有一家有三十年良好口碑的口腔醫院,占地面積五百平方米建築面積達一千五百平方米,擁有口腔正畸、口腔颌面外科、口腔内科、口腔整形等全面專業的科室,以及檢驗科、影像科、麻醉科等輔助科室,還有各類昂貴先進的器材設備,憑什麼要跟你們兩個去犄角旮旯白手起家?”
羅西南迪捂着胸口:“别拒絕得這麼冷酷啊小麗茲……”
“不過既然現在這個小鬼生病了,我會幫你照顧他,你可以安心去拿手術果實。”我又給羅怼了片藥,“等他吃下手術果實治好病,你們兩個要負責把我送回到我出來的那扇門那裡。”
“真的嗎?謝謝你小麗茲!”
不過羅當初活蹦亂跳的時候跟他坐着破船乘風破浪沒什麼,現在他的鉑鉛病嚴重了還發了燒,再這麼下去也不是辦法。
“咱們不能坐這玩意兒了。”我對羅西南迪說。
剛停靠在一個新的島上,羅西南迪提起鋪蓋卷兒,直起身看我:“啊?那怎麼去?我們要在三個星期内到達魯貝克島……”
“搭船。”我補充一句,“搭一個正經的、大的,船。”
“可是羅……”
“他的病又不真的傳染,給他帶個口罩混上船,”我朝他伸手,“給我錢,我去找船買船票。”
“噢噢……”羅西南迪掏出錢袋放在我手上。
沉甸甸的。
“喂柯拉先生!”羅裹着毛毯仰頭跟他嚷嚷,“别被這家夥騙了啊!”還兇巴巴地瞪着我用看騙子的眼神:“你不要以為——”
我才不管他要說啥不中聽的話,轉身就走。
到哪兒去找船呢?
我穿過港口來來回回卸貨的水手們和旅人們,先到商業街給自己買了兩身漂亮衣服,雖然現在解鎖了外觀功能,但是能花别人的錢何必花自己的呢?
又回到了港口,果然換了一身衣服就有很多賣票的小販熱情地湧上來。
“小姐,早上好!”一個栗發少年靈活地從兩個大胡子中間擠過來,“今天天氣真好啊,是個适合出海的好日子!”
“是呢。”我點點頭,繼續往前走。
“您要去哪裡呢?藍希島的水果很有名,卡爾羅特的海灘也不錯,重點推薦的是火山島的美容院哦,每年這個時候都有很多夫人小姐到那裡去度假呢!”
“我想往南走,”我說,“去飛燕島。”
“飛燕島是嗎?”他從挎包裡掏出一個單子,“噢噢!有一艘奧比特号預計會在飛燕島停靠,那可是艘豪華舒适的客輪,船上的餐飲在同檔次的客輪裡都是一流的!”
奧比特号?聽着好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