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如果我有罪,法律會制裁我,而不是讓我一大清早就被免費早餐騙去巴拉蒂聽副廚師長情緒飽滿地講述他跟他犬猿之仲的最新賭約。
“簡而言之就是,兩個截止目前還母胎solo的男大學生因為男人的無聊好勝心立下了賭約要在本周六晚上五點之前找到女朋友一同出席校慶舞會,不然就會遭受比死還難以忍受的恥辱,對吧?”
能吃着海鮮炒飯同時在山治君密集的哀求和贊美中篩選出關鍵信息,我也是很佩服自己。
“是的小克拉,就是這樣!完美總結的小克拉真是太棒了!”我的冤種朋友山治君像個花滑運動員一樣在我面前轉了令人眼花缭亂的若幹圈,終于坐回來,抓着我拿勺子的手一臉誠摯,“所以小克拉願意和我一起去嗎?”
我也誠摯地問他:“你知道今天就是周六嗎山治君?這一整周你都幹什麼去了?你們生物系難道可以臨時抱佛腳嗎?不會吧不會吧,我們醫學生都明白deadline就等于dead,你這麼優哉遊哉啊?那死了也活該不是嗎?”
“冷酷的小克拉也好動人……”山治君松開我的手咣當倒地安詳去世。
“其實一開始山治君就問了我和羅賓,我們誰都沒答應他他也就算了,因為預料到的結局大不了就是他和索隆兩個誰也沒約到女孩子,”在旁邊笑了好一會兒的娜美終于是熱鬧看夠了,對我解釋,“畢竟是索隆啊。”
是呢,畢竟是那個羅羅諾亞·索隆啊,油鹽不進的男人。
“結果呢?有什麼反轉?”我看了一眼撅着屁股趴在地闆上哼哼唧唧的山治君,“他怎麼踩着deadline突然火燎腚着急起來了?”
“聽說達斯琪會和索隆一起去,羅賓看到她和索隆一起進了服裝店,十有八九是選禮服。”
“達斯琪?哦——”我一拍大腿,沉睡的記憶蘇醒了,“劍道社的那個後輩,給索隆下過戰書的那個是嗎?”
“就是她。”
“所以說陷入被動了啊山治君。”我同情地看了一眼山治,又問娜美,“那你為什麼不答應他?這個節骨眼兒上應該能敲詐到不少錢吧?”
娜美大歎了一口氣:“我開設賭局的事被索隆發現了,他說如果我押了山治君又去充當山治君的女朋友就算是詐騙,他會告訴所有下注的人讓我賠錢的。”
“你押了山治君赢啊。”
“如果非要在他們兩個笨蛋裡面挑挑揀揀,起碼要挑一個看起來還有點兒戲的嘛,畢竟另外一個人是那個索隆。”
“是呢,畢竟另外一個人是索隆呢。”
“所以!”山治一個仰卧起坐,一臉堅毅,“我現在背負的不僅是我個人的輸赢,最重要的是不能辜負娜美小姐的期望啊!”
我呵呵一聲:“不是娜美小姐的期望,是娜美小姐的錢,你辜負了期望她頂多會罵你,害她虧了錢就洗幹淨屁股等死吧。”
Biu地一下,副廚師長又倒下了。
“不,小克拉,現在錢已經不是第一要緊的了,”娜美眼裡歘地冒出火焰,“重點是索隆那個家夥居然敢口出狂言威脅我哎!一定要讓他付出代價!”
“嗯嗯,好的好的,”我加快了扒飯的速度,“支持你們哦!”
“不要逃避,小克拉,”娜美重重地一拍我的肩膀,“既然我和羅賓都不能光明正大參與,那麼這個責任就要靠你擔起來了!”
“這事兒跟我沒啥關系啊,”我推開空空的盤子時刻準備跑路,“我又沒押注……”
“所以索隆才不會質疑你的公正性啊!”娜美讓開身指着趴在地上頹廢的山治,“你那麼寵山治君,不會忍心看着他被索隆嘲笑的吧?而且你其實很中意他這個類型的吧!”
“誰不喜歡甜美的廚子啊又不是索隆那種笨蛋正常人誰會跟飯過不去?但是你别亂點鴛鴦譜啊如果指博愛的舔狗這種類型那我可沒——”
“順便一提,”娜美突然變嚴肅了,壓低聲音在我耳邊說,“多弗朗明哥押了索隆,搞不好索隆約到人就是多弗朗明哥在其中動了什麼手腳。”
哦豁。
“山治君别哼唧了,”我微笑着,“起來我們認真聊聊舞會的事兒。”
“诶?”山治嗖地翻過身,“诶诶诶诶?可以嗎?小克拉是答應我了嗎?”
娜美咂舌:“你還真是相當不中意多弗朗明哥啊。”
就說了我讨厭穿花哨緊身褲的男人啊。
“先說清楚我不是對你有什麼非分之想也不是吃醋,你不要自行發散,”我謹慎地标明前提條件,然後才問山治,“我隻是想知道,你問娜美羅賓那會兒為什麼沒問我?”
他從地上爬起來,垂頭喪氣的:“因為艾斯說小克拉周五有考試,正在刀光劍影地複習備考,我擔心打擾到你……”
我周五什麼時候有考試來着?
艾斯不會是跟我通宵看加勒比海盜看昏頭了吧?
“那如果我答應你,我有什麼好處呢山治君?”
“什麼都可以!”山治毫不遲疑,啪地雙手合十,“求你了小克拉,口紅、香水、包包都可以,全——部都可以買給你!隻要你答應和我交往……”
真的很容易被女人騙光家底兒啊少爺,看來你那個傑爾馬老總的爹放任你離家出走去當廚子挺有先見之明的。
“是‘假裝交往’,不要夾帶私貨。”
“是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