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不能把心眼兒放在光明正義的事業上?”
“那你真應該看看我那些不那麼‘光明正義’的小念頭。”
我跳下一級台階,回頭看他:“Mondchen,要是咱們倆哪個啞巴了我們的婚姻生活會變得多麼無聊啊。”(小月亮。)
“誰說不是呢,Sonneschen。”他朝我露出一個沒有任何嘲諷意味、純粹的溫和笑容。(小太陽。)
突然,大樓晃動起來,然後頭頂的燈也滅了,我腳下一歪差點從樓梯上滾下去,被羅拽住護在了牆角。
“怎麼了?”我在黑暗裡左顧右盼,“你剛才是不是說謊了?說謊要遭雷劈的。”
“是爆炸。”羅的語氣很冷靜,“有人提前引爆了,一定是草帽當家的幹的蠢事。”抓着我的胳膊:“看好應急燈,别摔了。”
我白了他一眼,吹了聲口哨,樓道裡就響起輕輕一聲犬吠,斯凱珀跑上來用毛茸茸的大腦袋拱了拱我的手心,然後精神抖擻地充當導航犬。
“……雖然我樂見其成,但還是很困惑你們怎麼變得這麼要好的。”
“别摔了啊。”我拉着他的手在黑咕隆咚的樓道裡跟着斯凱珀走,“撫摸、撫摸、緻死量的撫摸,誇獎、誇獎、緻死量的誇獎,和馴服你的套路是一樣的。”
“首先,你隻給了我撫摸但你不怎麼誇獎我,其次,我也不是你馴服的,我是自我馴服的。”
“你還挺驕傲啊?再說我跟你滾床單的時候那些熱情洋溢的誇獎你都忘了嗎?”
“那個算嗎?那好吧。”
雖然愛挑刺兒,但還挺好說話的。
本來的計劃是所有人都安全撤離以後,負責在配電室等關鍵地方安炸彈的佩金和弗蘭奇再引爆炸彈,但是好像出了岔子,人還在樓裡呢炸彈就炸了,然後一個接一個全炸了,有那麼一瞬間我都懷疑自己能不能順利從樓裡出去。
好在雖然掉了滿頭滿身牆灰,還是灰頭土臉跑出來了,外面隻剩下一輛車了,看這個靓麗的敞篷應該就是娜美租的,但車裡隻有山治。
“娜美小姐和小羅賓坐烏索普的車走了,”山治叼着煙,“要我留下等你們和路——”
突然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大廈中層的玻璃都震碎了,嘩啦啦落了半條街,然後從窗框裡爆出火舌,濃煙滾滾,眨眼就往上燒了兩三層。
“這棟樓要塌了,快走。”羅腿一邁就跨進駕駛室發動車子。
“但是路飛——”我話說到一半就看見從高層飛出一團白花花的玩意兒,“啊啊啊啊啊啊!”
是路飛,拽着個不知道是窗簾還是桌布的東西當降落傘從上面跳下來了!有爆風加成,幾乎是被扔出條抛物線,朝着遠離大廈的方向迅速飛走。
“系好安全帶!”羅一踩油門就追出去了。
“小克拉到前面來!”山治君從副駕駛翻到後排,站起身盯着那團自制降落傘準備接球。
我跨到前排,飛速系上安全帶,緊張地計算抛物線落點跟這輛奔馳的運行軌迹恰好重合需要以什麼個速度沖過去——别聽心髒外科醫生造謠,我們口腔醫學生也是要上高數課的。
眼見着路飛那張沒心沒肺的臉越來越近,終于正正好好掉在車裡,還把他當降落傘用的那個窗簾糊了我一臉。
“哇……”剛把窗簾撐起來扔開,又有什麼玩意兒咚地從天而降,我下意識接住,發現是個小花盆,裡面半死不活長着幾根銅錢草。
“什麼?”飙車好像讓羅很開心,他一臉怪可怕的笑容,抽空瞥了一眼,“這玩意兒不好養,扔了吧。”
“别啊,你自己養不好花也别剝奪别人養草的樂趣啊!”我扒拉扒拉那幾根小圓葉,盆裡面枯萎的黃葉積了厚厚一層,隻有十來根還□□地綠着,“也不知道該說這種植物是堅強還是脆弱,死了一茬又長一茬,看着綠油油生機勃勃,底下全是一層層幹枯的死葉,真讓人頭皮發麻。”噫呃一聲揪掉那些死葉扔掉:“簡直跟凡爾登戰場似的。”
在座的德國人和法國人都打了個激靈。
半個多小時以後,我們這撮人在機場彙合,麻溜兒上了飛機飛回法蘭克福,大家夥兒東倒西歪,讓醫療小分隊清創包紮。
令人感到安慰的是,起碼不用在倫敦吃一頓再走。
“很好很好,沒有重大傷亡,”我心不在焉地給羅西南迪臉上貼了個創口貼,“還搗毀了一個跨國犯罪團夥,要是能順利找到索隆我們此行的目标就圓滿完成了。”
“正在破譯客戶資料——”烏索普抱着電腦舉起手。
“拜托了哦烏索普。”娜美甜美地push了一下,過來一屁股坐在我身邊撞了撞我的肩膀,“傻呆呆想什麼呢?”
“在考慮要不要讀雙料博士,”我咂了咂嘴,“除了口腔醫學,再讀個法學吧。”
“為什麼?”娜美露出噫呃的表情,“别告訴我你就是喜歡‘Doctor of Law’這個梗。”
“真不好意思正如你料想的這麼膚淺。”
“祝你成功吧。”她的表情傳達了和祝福截然相反的情緒,然後稍微收斂回正常,“特拉男那邊,你不去和他聊聊嗎?”
“啊?現在嗎?”我收拾起醫藥箱,“我想等正事幹完了再秋後算賬……”
“我的意思是讓你去拷問他到底還藏着什麼應該交代的情報,快去!”
原來被push的是我啊,這你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