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了整半個時辰後,景元終于見到了慶憐司鼎。
甫一見面,景元就發現這位态度溫和的司鼎身邊正坐着…………丹楓哥?!
在景元驚訝的眼神裡,身着白衣的持明龍尊眼皮都不擡一下,他隻是低頭輕輕啜飲了一口茶水,便起身告辭。
景元趕緊向笑眯眯的慶憐司鼎告知了騰骁将軍的話,忙不遲地跟在丹楓仙氣飄飄的身後離開。
他沒有注意到的是,一直乖乖待在他腦海裡的炔恣一反常态,自他腦海裡跑了出來。
慶憐沒有理漂浮在空中的歲陽,隻是神情自若地倒掉了茶壺裡的麟淵春,換了一個壺。自一旁的圓筒裡取出了新的茶葉,那茶葉不同于鱗淵春的碧綠,反而是通體是黑的,态度優雅的持明老人執壺向裡傾倒,黑色的茶葉漂浮起來。
熱氣氤氲間,時間讓茶水變得發紅。
殿外傳來吵嚷聲,一個身着丹鼎司白綠相間的人低頭進殿告知雲騎骁衛來訪。他低着頭,像是完全沒看見有一團青色的火焰在空中詭異的燃燒。
慶憐向那侍者問,“隻有雲騎骁衛嗎?”
“不,還有飲月君,也在殿外。”那侍者回答。
她微微沉吟了一會,擡起頭,看着那一小團的火焰,笑道,“騰骁從景元那孩子那兒知道了你喜甜,他就囑托我用這化外的紅茶加上糖塊來招待你,就是看你猶豫了這麼久,不知這化外的紅茶到底合不合你心意。”
殿内的氣氛有一瞬間的緊繃。
“是哪個歲陽?”炔恣慢慢開口,“我從路上的雲騎身上感知到了同類的能量。”
“很微弱,但不是沒有。”他安靜地看着面前的持明族老婦人。
“果然歲陽間是有聯系的嗎?”慶憐歎了一口氣。
她溫和地對那侍者說:“請雲騎骁衛和飲月君稍等吧。就說我和客人有事相談。”
侍者領命離開了。
大殿裡隻剩下一持明一歲陽。
“歲陽燎原,不知你聽說過沒有。他在綏園大鬧了一通,不少雲騎受他所控,不受控制地對同僚出手。所幸的是,十王司及時趕到,沒有什麼嚴重的傷亡出現,所以被及時壓下去了。”
慶憐捧起茶杯,吹散熱氣,飲了一口茶。這超标的糖分讓這位老婦人動作一頓,不動聲色地擱下了杯子。
…………帝弓在上,她還是去喝鱗淵春好了。
“啧。”炔恣不滿地砸了下舌。
嚯,歲陽真的能砸舌啊,看來騰骁沒騙她。下次少給他開苦藥好了。慶憐捧起一杯遺留下來的鱗淵春,仔細聆聽起炔恣說的有關于燎原的情報。
***
“…………”
“…………………………”
丹楓在和一臉控訴的景元大眼瞪小眼的瞪了幾分鐘後,終于敗下陣來。
“…………我不能回答你的全部問題。但隻要我知道,就會說。”尖耳耳邊吊着紅色穗子的持明頗為不自然地端起剛剛侍者送來的茶。
“那………………”景元剛剛張口,就被丹楓一口點心堵了回去。
白發少年瞪大眼睛,震驚地看着物理打斷提問的持明。
丹楓就好像預料到他想問什麼,直接“一口“回拒,這個不可以,下一個。”
“唔唔唔!”白發少年有點不滿,但又因為嘴裡的點心開不了口,所以隻能先努力地鼓着腮幫子咽下點心,再開口:“…………才,才不是!”
“不是?那是什麼?”身着白衣的龍尊閑适地揭開香爐,拿起放在一邊匣子裡的香線,把香置于爐中點燃。
他們坐在丹鼎司臨近湯海的高處,自鱗淵境而來的微風陣陣,裹着湯海的濤聲,傳來缥缈的香氣。它撩動着額前的發絲,溫柔地拂過他們的衣擺,也使得少年的心弦無端亂了幾分。
“是……………”景元的聲音越來越低。
是擔心安全嗎?腦子一直都很聰明的景元難得有些猶豫。可是,身為能量生命的歲陽有什麼好擔心安全的…………
丹楓坐在他身邊,“是什麼?”
丹楓沒有催促景元作出回答。他喝了一口茶,轉頭看着海面,青色的眼眸倒影着鱗淵境裡隐隐的建木,他的枷鎖,他的責任。
“提醒一下你,景元,騰骁是不會不分黑白地對一個完全對仙舟信任的危險分子出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