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頗為漫不經心地到處晃着視線,入目一片藍,自深到淺,給人一種水下的壓迫感。白發少年背着手站在道路中央,仰頭看着這一切。蓦然,什麼人聲音走路的聲音傳來,于是,他轉過頭來。
“來的好………………”他看着來人,正準備抱怨什麼,忽然,他的眼珠固定住了,慢字就這麼哽在了喉嚨裡。
“………………唉?”
炔恣挑起眉:“你不認識我了嗎?”
有點茫然的景元看着面前的偃偶,黑發綠眼,穿着仙舟的服飾,有點不客氣地抱臂看他,聲音也有點熟悉。
景元掐了自己一把:“我是在做夢?”
炔恣:“…………”
是等傻了吧這家夥。
***
某家餐館包間。
“唉————”白珩頗為新奇地看着炔恣的新形态,“好神奇哦。”
“那這個樣子可以吃東西嗎?”她虛心地向炔恣發問。
“可以。”抱臂坐在丹楓旁邊的偃偶少年回答,“和正常的生命體基本沒有差别,就是需要定時維護。”
桌對面的景元:“呃…………”
不是,為什麼阿恣不想和自己坐一塊啊。
就,就是因為自己沒第一時間認出他嗎?
白毛的狐人飛行士悄悄地和閨蜜咬耳朵:“鏡流,他好像快碎掉了唉。”
“沒事。”深知自己徒弟的劍首沉穩地回答,“景元能自己搞定。”
“來,嘗嘗這個。”
“哦………”
眨巴眨巴眼睛的狐人乖乖被投喂,她的眼神看的白發少年入座針氈。
怎麼回事,怎麼好慌啊,阿恣,理理我嘛———
眼巴巴地望着偃偶的白發少年看起來真的挺像是等待被貓咪臨幸的鏟屎官。
丹楓銳評。
但是,這不妨礙龍尊繼續翻看工造司與龍脈工匠的聯合制品:炔恣正在使用的一具偃偶。
簡單用工造司那邊的話來說就是小号金人,而用持明這邊的話說就是一具可以完美到以假亂真的人形兵器。
不管是體溫,還是呼吸,都盡可能地模仿到位,就是如果把耳朵放在胸口的地方,就可能聽不見心跳聲。
其實按常理來看,給一個歲陽,能量生命送這樣一件禮物是挺沒道理的。畢竟人家活的好好的,結果被關在一個鐵皮罐頭裡,換誰誰都不樂意。
但丹楓莫名感覺這隻對自己還挺親近的歲陽就是會喜歡這個禮物。
這是一個感覺上的東西,丹楓想。
所以,他和到現在都沒有在聚會上出現的應星商量了一下,從丹楓自己的小金庫裡拿了些材料,打造了這副軀體。
應星為此掉了相當與給擊雲改進的無數倍頭發,主要是被龍尊的捏人給整怕了,幹脆隻是負責内在部件,至于外表,則退居二線,由審美出衆的丹楓一手操辦。
為了這個禮物,可憐的短生種工匠到現在都沒有從呼呼大睡裡的方案駁回裡緩過來。
丹楓(藏起黑眼圈):對,長生種不用睡覺真是超級牛。
但就算直男如應星,也認為這是一個超級适合的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