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消息就趕來的景元耐心地等在丹鼎司的星槎渡口邊,時不時地看看自己的玉兆,以防錯過什麼信息。
他随性地站在星槎渡口邊。
少年的身形抽條了許多,看起來像是成年人了,但又有一種年輕的意氣風發在他眉眼之間。
幾隻小團雀落到了他的肩上,雪白的小鳥團子在他肩上蹦蹦哒哒的,景元低頭看着它們把自己當成架子,架着身子的纖細的爪子在景元藍色的外衫上走來走去,時不時梳理一下羽毛。白發少年逗夠了小鳥,放下了手,他擡起頭,看着遠方,盼望着有一個愈來愈近的小黑點。
星槎渡口的海水一下下地拍着木制的碼頭,嘩啦嘩啦的波濤聲就像是這片波月古海的呼吸,綿長又恒久。今天的天氣很好,仙舟上的人工陽光從天空中的雲朵縫裡照射下來,在被地面上的各種物體再度擋住後,形成了它們身後的陰影。
有什麼東西破開海浪,往這邊行駛過來。
“阿恣——!”
看見了什麼人坐着星槎從鱗淵境而來,白發的少年眼前一亮,迎上前去。
船在碼頭停穩,立在船頭的十王司的判官和景元打了招呼,表示自己還有事,請雲騎骁衛把人接走,他還趕着回業鏡台。
在扔下偃偶後,船就毫不留戀地離開了星槎碼頭。
炔恣:“…………脾氣真大。”
“可能是有要事。”景元聳聳肩膀,表示自己不太懂這種幹了幾百年的社畜。
景元自然地伸手牽住了偃偶因為長時間待在幽囚獄而變冷的手,捂着他的手指,笑着說,“我們走吧,師父叫我帶你去天舶司找白珩姐,有事找你。”
團雀們被景元的動作驚了起來,在少年牽住偃偶的手後又停在了景元的頭上和偃偶的肩上。
偃偶盯着小團雀,伸出沒有被景元牽着的手,用手指拱了一下它們。
指尖陷入了毛茸茸的絨羽裡,手感相當好。
“走吧,我叫個計程星槎。”景元笑眯眯地。
他們相攜着走在丹鼎司的木制棧道上,腳步聲吱嘎吱嘎的。
一邊走一邊看着炔恣摸團雀,景元就陷入到了相當久遠的回憶裡去。
像是毛丸子的團雀在黑發偃偶的逗弄下叽叽喳喳的,啄了啄他的指尖,發出細碎的啾鳴。
對于小動物,景元很受它們的喜歡。在還沒有長成這麼高的時候,小景元就曾經被來蹭人形貓薄荷的貓貓淹沒過。當時還是小孩子的景元被貓貓們一擁而上拱腿,然後因為重心的不穩,穿着藍色衣裳的白發小男孩一不小心到摔倒地上,惹的歲陽發火,直接接管了景元的身|體,才趕跑了它們。
炔恣:呲牙(惡狠狠)
景元:阿恣…………(不知所措)
貓貓們:喵?!
炔恣的恐吓讓貓貓們忙不遲地逃跑,徒留景元在原地哭笑不得地安撫炸毛的歲陽。
“好啦好啦,阿恣~”男孩用臉頰輕輕地蹭了蹭歲陽,“不生氣了,不生氣了。”
他懷裡抱着一團燃燒的歲陽,這幅場面看着讓不明所以的人會有點驚悚,打從心底擔心這個像是玉做成的孩子會被懷裡的火燙到或者知道些東西的人擔心。但是實際上,景元感覺到的隻有恰到好處的暖意,這讓他忍不住把歲陽抱得更緊。
“哼!”歲陽身體上的火星子不停地蹦出來,像是什麼小小的流火。因為景元抱得太緊,所以炔恣象征性地掙紮了一下,就在景元的懷裡乖乖地不動了。
語氣兇巴巴的歲陽被白發金眸的孩童抱在懷裡,“那是兩個不靠譜的成年人要是再不過來,我就去吃掉你今天晚上的甜點!”
他金色的眼睛看着很像一隻有着壞心思的貓貓看着自己心愛的玩具,這是當時炔恣的心理活動,所以歲陽隻是又悶不吭聲地往孩童懷裡縮了縮。
引得白發金眸的孩子笑了,低頭親了親歲陽,“好~”
年幼的景元:阿恣的語音組織能力還是有待加強,這話前言不搭後語的。
現在的景元:…………噗。
看着景元莫名其妙地走着路就笑出聲,頭頂着幾隻鳥的偃偶歪了歪頭。
正在逗鳥玩的炔恣:?
景元幹嘛呢?
“咳,沒事,我就是想到了好笑的事。”似乎是看出來了歪着臉看自己的綠色眼睛裡的疑惑,景元隻好扭過臉,用力咳嗽了好幾下才壓下自己嘴角的笑意,
炔恣食指微曲,一隻雪球似的小鳥和歪着臉的偃偶同步看着正在努力抑制臉上表情的景元“…………你感冒了?”
看着這幅畫面的景元下意識摸了摸自己鼻子下面,“…………沒事。”
“…………可能是有點過敏了吧。”然後反應過來自己在幹嘛的的雲騎骁衛迅速一臉若無其事的放下手臂。
“最近的花粉濃度有點高了,嗯。”
緩緩地打出一個問号的偃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