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一陣凄厲的哀嚎,雲燭落地。
再睜眼時,隻見面前站着兩個人。
一個一身運動裝,碎蓋劉海半遮住眼睛,仍可窺見深邃的眼神中滿是堅毅。這人生得一張薄唇,唇角一顆痣甚是醒目。
這顆痣未曾為他的容貌減分,反而添了一絲俏皮。
另一個同樣是運動風,一頭毛寸幹淨利落,面容清俊,因一側的酒窩顯甚是可愛。
二人正瞪大眼睛看着他。
“你沒受傷吧?”碎蓋劉海的男生關切的問道,少年聲音略帶磁性,可真是容貌與嗓音各美各的,組合在一起倒也不違和。
“我是神,我會受傷?”雲燭看着面前這張臉,心中突然不受控制的一動,剛要擺的臭臉來不及收斂,但為了不在這人面前留下壞印象,隻能轉向另一個少年。
“喂,是不是以為我對你微笑是禮貌啊,我TM這是警告。”毛寸少年将雲燭推開,撿起旁邊吓的不敢動的小柯基,朝着雲燭翻白眼。
“剛到人間就遇到你,真是晦氣,污了本神的眼。”雲燭推開毛寸少年,擡步要走。
“不好意思,我師弟就是這個脾氣。我叫淨塵,他叫淨檀,我們看你從高空墜下,擔心你摔傷,你是練跑酷的?”淨塵輕笑,謙遜有禮。
雲燭不知為何見到這個少年便沒了脾氣,更何況人家還給自己真誠道歉。
忙收斂起戾氣道“小爺……我不是練跑酷的,不過是想體驗一下加速度而已。”他說的輕松,但隻要一想到自己從高空墜落的感覺,心髒便忍不住砰砰亂跳,腿腳還有些發軟。
“不過你的關心收下了,後會有期。”雲燭微笑着看着少年,轉身前眼神始終黏在淨塵身上。
“師兄,他看着就不是什麼好人,你愛心泛濫的毛病還是改一改吧。”淨檀拉着淨塵進了身後的寵物醫院。
“呦,淨塵老師來了,我們可等你好些時候了。”剛進門便迎過來一個懷裡抱着哈士奇的男人滿臉堆笑的向淨塵走來。
“張哥,是小哈怎麼了嗎?”淨塵用手摸了摸哈士奇的頭,方才舌頭還耷拉在外,無精打采的哈士奇瞬間活躍起來。
在主人身上不停的扭動,一雙湛藍的眸子恨不得眯成愛心形。見自己掙脫不開,将頭高高擡起,朝着主人的頭撞了過去。
張哥是因為這幾日哈士奇突然安靜,擔憂生病才來寵物醫院給瞧瞧。每次帶哈士奇這兒瞧病,它都對淨塵表現出超乎尋常的熱情。
淨塵又是一個安靜的性子,日常待人、待這些小動物都極有耐心。
每次張哥來都會找他。
沒想到今日還沒診治,哈士奇突然便來了精神。
張哥無奈搖頭,莫不是這狗患上了相思病。
他看着淨塵仿若不染凡塵的臉,心竟漏跳了一拍。沒想到自己竟然對着一個大男孩,起了異樣的心思。
直到淨塵從他手中接過哈士奇,他才晃過神來,耳廓微紅,朝淨塵讪讪的笑笑。
“喂,你這人看着一個大男人害羞什麼?”門口幾人的注意力都在哈士奇身上,并無人注意外面進來一人。
聽聞這話,幾人不約而同的将目光鎖定剛進門的人。
“我靠,你還沒完了。怎麼跟到這兒了,發燒了還是感冒了,來看病嗎?”淨檀摸着哈士奇的手停下,從淨塵身邊擠了過去。
因為身高不占優勢,刻意向前走了幾步,靠近人的臉,以彰顯自己的氣勢。
“你以為我和你同類,要來這裡看病啊。小爺不是來找你的,少自作多情。”雲燭手指輕點将淨檀的頭,将他向後移開一段距離。
又嫌惡的吹了吹自己的手指。
“你是有什麼事情嗎?”淨塵将淨檀拉到身後,不讓他多嘴惹事。
“就想問一問雲燭殿怎麼走?”雲燭的語氣登時軟了下來。
“雲燭殿離這裡還有一段距離,你可以搭乘公共汽車或地鐵。”淨塵透過玻璃門朝着對面的兩處指了指。
“我叫雲燭。”雲燭有些不好意思的搔了搔頭,對着淨塵道。又感覺這個動作太有辱他天神之姿,将頭轉向張哥,冷下臉來道“臉皮快趕上防彈衣了吧,對着人家意淫。”
“你是誰啊?瘋人院跑出來的嗎?”張哥本就心裡發虛,此時被别人揭穿,感覺面子上過不去,撸起袖子朝雲燭走過來。
淨塵擋在二人中間,好言相勸“張哥,他剛剛受了驚吓,可能思維有些混亂,不是針對你。”
又轉頭朝着雲燭點了點頭。
雲燭升騰起來的火瞬間滅了大半,朝着張哥翻了個白眼。
他突然覺得人類這個物種的一些習性真是太贊了,比如翻白眼,一個簡單的動作竟然能将自己心中的不屑表現的如此淋漓盡緻,想到這又賞給淨檀一個。
“不是,這人有病吧……”淨檀也是一個急脾氣,嘴上更是從來不吃虧,隻有他占别人的便宜,自然氣不過這人的一言一行。
“雲燭,你不是去雲燭殿嗎?再晚怕趕上高峰期,你快去趕車吧。”淨塵無奈隻能對着罪魁禍首下逐客令。
雲燭聞言心中沒來由的有些酸澀,其實不過問個地址,他在路上随意抓一個人便可。追到寵物店來問,不過是莫名的對這個少年有些不舍。
不想竟被趕了,心中不免氣憤,卻也無言以對。隻能對着身邊的淨檀道“麻煩你離我遠點,你影響到我周圍的空氣質量了。”
說罷撞開淨檀,刻意繞到淨塵的身邊,轉了一圈才走出門。
淨檀氣得雙手亂抓,奈何店中到處都是監控,若是老師見到他在店内惹事絕不會饒他,隻能将脖子上的耳機,用力扣在耳朵上,閉上眼睛心中默念“今天有人垃圾沒分類,滾到我腳下。對,就是一團垃圾,不能和一團垃圾生氣。”
淨塵看着他好笑,淨檀一直如此,生氣的時候便會抓狂,叽叽喳喳自言自語,猶如一隻暴躁的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