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的場景又一次在淨塵腦中閃過,那晚他們也是靠得如此近,隻差一點。
想到這慌亂的起身躲,卻正與雲燭的唇碰了個正着。
“轟隆”一聲悶雷在天空炸開。
淨塵的屋頂被劈開一個窟窿,雲燭支着身子擋在淨塵身上,後背被落下的磚瓦砸得微彎。他擡手遮在淨塵雙眼之上,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他唇上啄了一下。
“轟隆”又一聲炸雷劃過整個天空,似一把巨刀飛射入雲燭的房内。
淨塵撥開眼前的雙手時,看到的是雲燭乍起的頭發和滿臉焦黑。
“和我鬥?”雲燭擡頭揚起一張焦黑卻仍遮不住俊朗的臉,看着空洞洞的屋頂邪魅笑着。
舟行見兩道雷電在晴空中霹靂而下,頓覺不好,顧不得其他。向着雲燭的廂房跑去,推開已經搖搖欲墜的門扇。
500功德換來的家具全部損毀,他家主子一臉黑炭,隻露出一口白牙,雙眼還黏在滿面通紅的淨塵身上。
他不用問便已經猜到剛剛發生了什麼,他家主子的臉皮已經修到無城牆可比的厚度,不肖擔心他能被雷電所傷,隻是心疼那500功德。
“舟行,把屋子打掃幹淨,再把屋頂補了。”雲燭幫淨塵拍打着身上的塵土,将人拉出門外,頭也不回的道。
舟行欲哭無淚的坐在一片廢墟之上,看着身邊的碎片,仿佛看到500功德死無全屍。
果真不能讓主子與淨塵見面,淨塵就是會吞功德的妖怪。
舟行起身準備認命收拾自家主子的爛攤子,突然感覺哪裡不對。
他熟讀天條,神隻有與魔相戀才會遭天雷劫。雲燭是神,淨塵是人,這兩人别說這麼幾分鐘也做不出什麼大逆不道的事,難道做了?他家主子就這兩三分鐘……
舟行晃了晃腦袋,将這些從雲燭那裡學來的黃色廢料清出去。
就算是做了一人一神也不至于招惹下天雷。
莫非淨塵不是凡人,而是——魔?
雖然他沒有感受到淨塵身上的魔氣,但是若是魔達到魔王的境界,是可以隐藏魔氣的,恐怕就是他家主子這種低階神也難以察覺。
舟行一驚,忙朝外跑去,現在阻止自家主子被騙或許來得及。
自古神魔便是死對頭,淨塵主動找上門,恐怕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
自家天神看起來拽的要死,實際上就是一個心思單純的白蓮花,是那種純純的真正意義上的白蓮。怎麼能鬥得過魔,況且那魔最會誘惑人。若是迷了他家主子心智,如何是好。
待他跑到外面已經不見二人身影,口袋中的手機突然一震。
舟行心中暗叫不好,拿出來一看好在不是扣功德通知,而是自家主子發的信息。
雲燭天神:我将鹦鹉帶走了,晚上準時回來,勿催。
舟行看着這幾個字心中暗道,其他都是多餘,最後這兩個字才是主子想要對自己說的吧。
他不能離開這裡,隻能暗自歎息。罷了,人間因果尚不能幹預,天神的因果也應他個人去度,天道不可違。
雲燭自己淨身倒不需要浪費功德,這是神仙出廠設置自帶的功能。
二人一起走路間,雲燭已經将自己清理幹淨。手中拎着那隻玄鳳鹦鹉,将它提到眼前。
鹦鹉的眼睛長在腦袋的一左一右,無法雙眼與雲燭對視,便一隻眼睛看一下,再轉動頭用另一隻眼睛再看一下,循環往複多次。
“好了好了,你晃的我頭暈。”雲燭将鹦鹉的腦袋按住。
“現在隻有我們兩個人和你一個鳥,我們倆都算是你的主人,或者我們算是一家三口吧。現在你可以告訴我昨天發生什麼事了嗎?”雲燭不分時間,不分地點的占便宜,捏着它的嘴問道。
“唔唔……”玄鳳鹦鹉左右搖着頭,搖得力氣太大,将身上柔軟的細毛都晃掉了幾根,嘴巴因為被捏着隻能發出含混不清的聲音。
“你問它話,把它嘴先放開。”淨塵看不過,将雲燭的手拉開。
雲燭順勢将淨塵的手握在手中,天空突然明暗幾下,然後便沒了反應。
雲燭擡頭輕笑,似是試探天雷的底線一般,将淨塵的手放在唇邊,輕啄了一下。
天邊晃過幾道閃電,并未見雷聲。
“你們談戀愛,不知羞。”鹦鹉脫離雲燭的掌控,朝他叽叽喳喳的叫着。
淨塵将手從雲燭手中抽出,站得離這神遠了些。
他可不想被當實驗品。
“我們談戀愛與你何關,說說昨天晚上你是怎麼回事?”雲燭賞了鹦鹉一個爆栗,佯裝嗔怒道。
“我也不知道,你們去問淨檀。他将我翎羽拔下,我就失去了意識。”鹦鹉低頭啄着自己胸脯下的絨毛道。
“淨檀?我忘了問淨檀。”淨塵此時才反應過來,平時淨檀是不靠譜,但是昨天他那麼晚一個人跑出去,淨檀竟然一個電話都沒有,這不符合他聒噪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