淨塵坐在下頭聽得真切,這些人無外乎就是暗諷
“還真有人做白日夢。”
“說胖就敢喘啊。”
老大娘卻并未做其他反應,隻是繼續端詳這雲燭的臉道“你說的也并不一定錯,隻是一生命運多舛,要記得戒色,否則難逃情劫。”
周圍人頓時哄笑不已。
畢竟這些話被人在大庭廣衆之下說出來,總是不合時宜。
雲燭并未生氣,低頭看了一眼淨塵。隻見那人耳根又紅了,顯然是将大娘口中的戒色、情劫帶入到他自己身上。
這點讓雲燭十分受用,他才不管那些凡夫俗子們的言語和嘲諷。
自己一個受他們膜拜的神,若與他們一般見識,與凡人何異。隻有淨塵這般的才配得上他,情劫又如何,他偏就犯色戒了。
到了雲燭殿附近雲燭拽着淨塵下了車,車上的老太太看着兩個人的背影搖了搖頭,随即在旁人不注意的時候消失了。
雲燭與淨塵進到雲燭殿時已經下午,香客漸漸少了,大殿内空蕩蕩的,也不見舟行。
雲燭隐去身形,他的模樣與大殿裡的神像太過相似,唯恐吓到香客給自己招來麻煩。
好在他隐藏身形時可讓淨塵可見。
雲燭肆無忌憚的将手臂搭在淨塵肩上,一同朝着廂房走去。
隻見廂房上正俯着一人,撅着屁股在搗鼓些什麼。
二人才突然想起,早上他們引來天雷将屋頂劈個大洞。
今天一天他們好像惹了不少事,然後丢給其他人擦屁股,還連累了無辜。
雲燭倒無所謂,隻要淨塵平安站在自己身邊,其他人都無所謂。也沒有一絲的愧疚,看着屋頂上的人道“速度好慢啊,這都快一天了,還沒有補完。”
房頂上人聽到雲燭的聲音,立即起身,嘴角向下撤出一個弧度,眼淚撲簌簌的往下落。
“舟行,你沒事吧,我上來幫你一起,你别哭啊。”淨塵覺得今天的事,他也有責任。先害得舟行自己補了一天屋頂,後又害得師弟進了醫院,趕緊安慰。
舟行并不領情,他哭的倒不是補屋頂。而是心疼他們雲燭殿的功德。天知道早上500功德換來的這一屋子家當瞬間就沒了,家裡這位祖宗天神不過才出去一會,功德就扣到底了,還倒欠了十萬。
他怎麼就這麼命苦,哪個神官不是拼命的積攢功德。他們家的這位天神像是與功德有仇,天天出去散功德,而且每次都與這位有關,他實在是難以愛屋及烏。
更何況對自家主子好像也愛不起來了,他覺得他還能待着這裡,沒有棄雲燭殿做個小妖,已經是對得起他了。
迫于雲燭的威嚴,舟行敢怒不敢言,看着淨塵半晌沒有做聲,又蹲下身去補自己的房頂。
“不用理他,人家的鹿都是溫順的,我們家的這就是一頭倔驢,披了一張麋鹿的皮而已。”雲燭拉着淨塵進了舟行的屋子,并不理睬房頂上那個生悶氣的鹿。
“你說舟行是麋鹿?”淨塵像是發現了新大陸。
要知道麋鹿的數量已經不多,他從事生物學研究的,對麋鹿這種稀有動物很是着迷。如今身邊竟然就有一隻,淨塵實在是忍不住。
“對啊,就是一頭鹿啊,我說我是神也沒見得你如此激動。”雲燭有些吃味。
“我能見到舟行的真身嗎?”淨塵小心翼翼的看着屋頂問。
“那有什麼難?不過,你不會愛上一頭鹿吧?和你說他是野生的,從來不洗澡的,臭的要死。”雲燭這萬物皆要防的性子,将自家使者貶得一無是處。
被嫌棄臭的要死的鹿,還在一邊抹眼淚一邊認命的補屋頂。
“舟行,你先下來。”雲燭從窗口伸出口朝着外面喊道。
舟行不情願,磨磨蹭蹭的還是從屋頂跳下來。
“舟行你變個身,我便不用你修補屋頂了,今天我們住你的房間。”雲燭仿若大赦天下的君主,等着萬民謝恩般對着舟行道。
舟行再也忍不住,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
他已經如此委屈,主子半點都不懂他。這個時候了還為了博美人笑,讓他變身供他戲耍。
舟行将手中的塵土拍去,頭也不回的朝着山下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