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個都死不了。”舟行有些不耐煩,都是因為那兩個人,他現在才隻能在荒郊野嶺趴着。
那二人派一隻鳥來找他也就算了,此刻竟然還有心情引天雷,世上哪有這麼狠心的主子,簡直是有了心上人就忘了奴才,呸,他才不是奴才,是忘了使者。
舟行越想越氣,但也有些許安慰。
避雷針是他昨天新做的,還是他是麋鹿時看到野外探險那些人做跟着學的。
不過天雷不是普通的雷,他就在人類避雷針上塗上了自己的鹿茸。
那是麋鹿的精華所在,類似于狐狸的妖丹。
現在鹿角上還有血痂。
舟行委屈的撅起嘴巴,司淵第一次從一頭鹿的眼中看到委屈,還有這張本來就高高翹起的嘴巴,現在更是高了一個度,不覺得有些好笑。
卻還未等它開口嘲笑,隻覺得頭上突然一緊,那根翎羽似是要從頭上脫落一般,拉扯得他頭皮疼。
司淵撲棱着翅膀,目光逐漸呆滞,黑色的鳥眼逐漸失去褪去顔色,似乎有血從中滲出來,将整個眼瞳都染成紅色。
舟行隻覺得周邊升騰起一股寒意,開始還以為是深秋夜深露重,自己久居室内,皮毛不再保暖。
本想着問一下司淵,卻在回頭時與那雙詭異的紅眸相對。
鹦鹉本該長在兩側的雙目,似乎受到召喚竟然從眼眶中脫出,死死的盯着他。
舟行大驚,此生他隻見過妖,見過雲燭一尊神,還從未接觸過魔。但是他很肯定這就是一隻魔物。
司淵周身的黑色,詭異的雙瞳,無一不是魔的印證。
魔與妖不同,妖是動物或者植物集天地之精華幻化出智,再化作人形。
若是繼續修煉還可成仙。
但是魔不同,若是按照神格來算,魔甚至可以超越仙,與神同等地位。隻是二者所修的道不同而已。神以靈氣入道,煉化一顆善心,造福三界。
魔則以血氣入道,依靠吸食魂魄與血污之氣提升修為。
妖遇到魔怕是毫無還手之力。
隻是為何司淵會成魔,魔是入不了神殿的。
司淵明明與他在雲燭殿共處了一夜,難道是魔侵占了他的身體?
舟行直覺嗓子幹到仿若一片沙漠,不自覺的吞咽着口水。
他不敢動,擔憂動一下便會打破此時的平衡,司淵随時可能撲過來咬斷他的喉嚨。
一鹿一鹦鹉如此僵持片刻,司淵的瞳孔從一個圓點,逐漸幻化成火苗的形狀。身體也在不斷變大,雪白色的羽毛逐漸變得斑斓,身後的尾巴不斷拉長。
慢慢的在舟行的黑眸中倒映出一隻鳳凰的形體,舟行不可置信的看着司淵的變化。
心神一動從麋鹿的形态幻化成人,手恰好握着手機。
鳳凰化形似乎極為痛苦,司淵的頭高高揚起,發出一陣長鳴。
舟行趁着司淵不備,按出雲燭的電話。
雲燭接通電話時,隻聽見裡面傳來數聲鳳鳴,心知大事不妙。
鳳凰這種神物向來隻在天宮,偶有幾隻魔修也在魔界,決不能出現在人間。
他來不及與淨塵多說,隻是簡單的交代他無論聽見什麼聲音都不要出門,便飛奔向外跑去。
神與神使本就存在感應,他能感覺到舟行的方位,便向着那個方向跑去。
不出一裡,便見到正前方黑煙缭繞,黑煙之下似是有火在燃燒。隻是那跳動的不是火苗,而是絢爛的尾羽,那是鳳尾。
雲燭見眼前景象,心中明白了大半。這隻鳳絕非來自天宮,而是魔界跑出來的魔鳳。好巧不巧被舟行這倒黴孩子碰到了。
魔鳳是魔界的四大護法之一,别說舟行隻是一個小小神使,就是神與魔鳳對上,也全無把握會更勝一籌。
雲燭不敢耽擱,但此時已經法力全無。無奈隻能咬破手臂,用神的靈血驅動神使,讓舟行逃出魔鳳的魔爪。
但神的靈血卻不是可以随便啟動,一旦神的靈血洩出,便會神力大損,功力退化十年。
雲燭的神格本就是淨塵在神格剛滿便割下的,此時退化十年,恐怕神位将無。
舟行直覺全身似是被火烤一般,瞬間經脈全部痙攣。但也隻是一瞬便猶如灌入千萬條清流,流淌過身體的每一根血管,每一寸經脈。
身體從未如此輕盈,他操控着自己的身體,迅速跳出百米,脫離魔鳳的掌控。
魔鳳聞到神的靈血氣味,并為追趕舟行,而是朝着雲燭的方向振翅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