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有為他傷心過嗎?”予矜覺得林婉的心估計是什麼極好的材質,不會壞掉,不會破碎,沒有喜怒哀樂,隻有臉上常挂着的公式化微笑和一雙看不出亮光的眼睛。
每年都來掃墓,最傷心的應該是她,但每次最從容的也是她。
鮮花、靜坐、回程......每年都這個步驟,隻是全然沒有那些悲哀離殇。
“也許沒有,也許曾經。但都已無從考證。”
人間也微涼,所有的喧嚣沉默都在耳邊徘徊,最後走向天邊,被風吹散。
在偵探社樓下的咖啡店裡,林循然正等着林婉。
——還沒到約定的時間。
在車上,林婉和臨墨說了整件事。
“你這麼做......”臨墨握着方向盤。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
“這樣才有意思。”她說着,推開門下車。
随着店裡的門被推開,林循然也聞聲看去。
林婉紮着高馬尾,輕薄的劉海與臉頰的碎發随風飄動。她的視線很快捕捉到了林循然。
咖啡店裡基本沒什麼人。高跟鞋的聲音顯得格外清脆。
林婉坐到林循然對面。
“具體的我已經和你說過了。你意下如何?”林婉看着林循然,等着他的答複。
“大概的我了解,隻是讓你入社......”
“姜容默的目的和目标我很清楚,她接來下要怎麼做我也大概有想法。你們絕對會是她的頭号目标。”林婉不緊不慢地說着。
“那......你為什麼要幫我們?”
“I need a King.(我需要一個國王——指國際象棋裡的王)。”
“啊?!”林循然并沒有理解林婉的意思,所以有點驚訝。
“你想什麼呢?我說的‘王’,是指國際象棋裡的王。一點比喻而已。”
“抱歉。”
“So?”林婉還是這麼一個問題。
林循然還是在猶豫。
林婉接着說,“我的身份外界不知道,偵探社也就那麼幾個人知道。你接納黑手黨的人時那麼慷慨,現在......怎麼猶豫了呢?”
“你知道?”
“廢話。陸蘇瓷的事我很清楚,你也是吧?”
林循然安靜地思考着,林婉等着答複。
外面的天漸漸黑了,黃昏也慢慢褪去。
“你準備用什麼名字進來?”
“林婉。”
“也行,反正沒人知道你的身份......知道的那些人,也不會說......你要待多久?”
“沒想好,至少要等到這次結束後。”
林循然還是糾結着,他看向外面。
夜色的來臨,仿佛一層寒冷的霧氣籠罩世間。
“好,我同意。明天你就可以過來,具體的細節我明天早上和你細聊。”
林婉對這個回答很高興,“明天早上四點,我到社長室找你。”
“嗯。”
林婉起身離開。她回頭說了句,“拜拜,社長~”
“嗯......!?你還是别這麼叫我了,聽着不習慣。”
林婉看着林循然呆萌蠢傻的樣子,笑了幾聲。
“走了,林循然。明天見。”
“明天見。”
林循然看着林婉留下的一張個人信息,叫住了林婉,“等一下。”
林婉隻是随手寫了份,聽到林循然讓她回去就停住腳步。
“怎麼了?”她說。
林循然看着那份字迹有點潦草的東西,根本談不上什麼個人信息,說是誰的數學考試草稿紙都不為過。其實林婉的字本來很好看,她習慣寫瘦金體,所以這份的敷衍躍然紙上啊!他無奈地皺了皺眉,決定選擇性忽視掉着扭曲的字,“你填寫的異能......”
“百鬼夜行,我的第三個主要異能,但這個名字是我一個死對頭取的。”
林循然放下紙,“問你一個問題,你如實回答。”
林婉抱臂而站,等着林循然說下去。
“不管是千顯、千島婉、矜暮還是其他什麼,你的代号和别稱多到無法用兩三頁紙羅列。我知道你唯一認可的代号是‘矜暮’,但你的真名到底是什麼?‘林婉’會不會也隻是你在這個世界的名字而已呢?”
林婉笑了,她有點佩服林循然的好奇心,“我在這個世界待了這麼多年,早就習慣這個名字了,”林婉說着,轉身又準備走,“我本姓‘祁墨’,名‘婉’。雖然現在更習慣别人叫我林婉。”她背過身揮手道别。
林循然看着眼前敷衍的玩意,辨析着那些龍飛鳳舞的字又想到,“祁墨婉.....好耳熟......”
林循然用手機搜索着一條很古老的新聞,他記得前幾年還能看見。但現在無論怎麼翻都尋不到原先的東西。
是被人删除了嗎?被誰?出于什麼原因?
總有一天還會看見的吧。
他放下手機,腦中又響起剛才的高跟鞋聲,“她......穿高跟鞋?......”像是突然想到什麼bug一樣,他扶額思考前幾天的一些事卻愣是發掘不出什麼異樣,“多慮了吧。”
雖然時間未定,那隻好壓制一下好奇心了。
那些被埋葬的信息總會在某個特定的時間回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