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海這邊,在廢棄的地下,【V】的幾人坐在一起。
這裡真的很破舊,他們隻是暫時停留。
鐘黯對姜容默說,“老大,我再走幾趟就能把末海解決了,幹嘛不讓我去呢?”
姜容默沒有回話。
張烨(排行第四)說,“姜容默,你最好解釋一下,為什麼不告訴夏惜更?”
姜容默說,“我說了,他沒聽。”
安衾(排行第十):“怎麼可能!?夏惜更的穩重我們都清楚,怎麼可能不顧勸阻,一意孤行?!”
郁澄歡發了姜容默臉上的端倪,她觀察到姜容默的表情出現了細微的變化。
郁澄歡:“您沒告訴他。”
“那又能怎麼樣呢?”姜容默的語氣仿佛在說“我就是沒通知,你能拿我怎麼樣呢?”
“為什麼要抛棄同伴?!”莫述氣憤地站了起來。
姜容默輕輕挑眉,“我要是控制系異能,肯定第一個控制你。”
莫述:“什麼意思?!”
姜容默起身走到他面前,“考慮好了嗎?”
莫述往後撤了幾步。
其他人是絲毫不知情,于琳娅便問“什麼事情考慮好了?”
姜容默面對所有人說,“既然他無法抉擇,那麼......我們就來舉票吧。”
姜容默停頓了一下,繼續說,“讓莫述使用異能,我們将很快迎來勝利。同意的舉手。我給你們十秒鐘反應。”
鐘黯疑心地問,“我們萬一中招了呢?”
姜容默:“不用擔心。隻要莫述刻意避開我們就行了——就像你當初特意避開異能部的那些人一樣。”
莫述一驚,當初為了對付狐嫁又不連累異能部的人,莫述的攻擊範圍就特意避開了異能部的人。
此話一出,除了郁澄歡、于琳娅和不能投票的莫述沒有舉手外,剩下的三個都舉起了手。
加上姜容默的一票,就剛好通過。
姜容默看到這兩個沒同意的人,啧了一聲,眼神裡透露出厭惡。
但很快她就掩蓋住這份厭惡。
“看到了嗎,莫述?”姜容默像是早料到這樣的結局,語氣中透露着一絲得意。
莫述不知所措地坐下,抿着嘴唇,緩緩擠出幾個字,“知道了。”
姜容默走過去,指尖挑起莫述的下巴,“現在就開始。”
莫述吓了一跳,有點不情願。
——可是這裡沒有人能幫他。
他心裡清楚,要是真的這麼做了,隻有兩個結局:要麼成功,要麼死亡。
他心裡不禁猜想,姜容默這麼做的原因,可能是想要踢他出局,如果可以,還能在過程中達成自己的願望。
但莫述現在,沒得選,也不能選。
剛出高鐵站,天上就下起了雨。
宴時清正在抱怨沒帶傘,黎望就感覺不對勁。作為偵探,直覺告訴他,這雨暗藏殺氣。
“在這呆着,這裡比外面安全。”黎望說。
話音剛落,外面淋過雨的人就突然消失,變成了一隻白鴿,衣服和行禮散落在地上被雨打濕。
看到這情形,裡面的尖叫聲在廳内輾轉。
祈七安和楚寒翊也停下了腳步。
祈七安接起予矜打來的電話,予矜說,“這次的攻勢不猛,隻要待在室内就可以幸免。你們在哪裡?”
“已經出站了。”
“也好,回來了好辦一點。”予矜說。
“首領,”祈七安說,“我可以回溯時間......”
“不行!副作用沒有規律,強度也沒有定數,萬一......反正不行。”予矜聽到祈七安的話,瞬間急了。
想不到這個老謀深算的首領也會因為這個而着急。
外面的白鴿多了起來,烏泱泱一片,像是天上的白雲。
這像是一副美好的景象,畢竟白鴿的寓意這麼讨喜。
但代入到現在——未免可怕了些。
林循然給林婉打來電話。
在林循然說話之前,林婉就搶先說話。
林婉:“不要出門,管好窗戶和大門。小心,别淋到一滴雨。”
林循然接着說,“知道了。你們出站了?”
“是的。”
“怎麼解決?”
“殺死莫述。”
林婉挂了電話,趕緊打給臨墨。
“殺死莫述?”宴時清問。
林婉:“要麼就是陸蘇瓷接觸莫述,解除異能。”
這時電話接通,林婉就閃到一邊。
楚寒翊跟在祈七安旁邊,視線四處尋找着陸蘇瓷。
林婉:“那邊怎麼樣?”
“不會有事。這對我們無效,您忘了?”臨墨回答。
“哦,我指的是夏惜更的審訊結果。”
臨墨沉默了一會兒,“馬上發。”
“麻煩了。”
林婉說完,臨墨問道,“你要怎麼帶他們回來?那麼做會暴露身份。”
“有事我再找你。”林婉沒有回答,挂掉了電話。
這時陸蘇瓷走到門口,伸手接雨。
宴時清立馬把他拽了回來。“你幹什麼?”
陸蘇瓷擦幹手上的雨水,“你看,我沒事。這是常規異能。”
宴時清松了口氣。
楚寒翊看向外面地時候注意到有個人伸手接雨,現在還有膽量去試試的人,大概率就是陸蘇瓷了。楚寒翊看了他一會兒就轉頭看向祈七安。“我們怎麼回去?”
“在這兒坐着吧。”祈七安剛挂掉予矜的電話。
“陸蘇瓷會有事嗎?”祈七安問。
“自然不會。”楚寒翊回答。
廳内的人在四處逃散,沒有人見過這樣的場面,所以沒有人組織他們避難或者要他們安靜。
一隻白鴿飛進室内,擦過林婉的臉頰,上面也沾了些雨水。
幾隻白鴿猛地沖撞到大廳上方的玻璃,血噴濺出來,白色羽毛随雨飄落。
如果是一兩隻還好,但這場面像是着了魔,大批的鳥像是無頭蒼蠅一樣亂撞,巨大的聲響引來了陣陣尖叫。
林婉為了不讓他們起疑,用衣袖抹掉雨漬。
林婉的體質一開始就說過了。其實要讓他們回去很簡單,隻要每個人沾一滴林婉的血就能免疫這個異能——剛開始就講過她的血液很特殊。
不過實際上林婉的血是有劇毒的,但如果和白櫻的血液混合,才會有上述的奇效。
但如果真的這麼做,就一定會暴露身份。
啧,麻煩。
“我們得找到莫述?”林琳問。
“找到了又怎麼出去?”宴時清問。
“我有個想法,”陸蘇瓷說,“現在莫述作為這個異能的驅動體,可能已經淪為标志了。”
“什麼意思?”林琳問。
黎望解釋道,“就是好比被固定在某個地方,隻要找到這個地方,再讓陸蘇瓷使用異能就能既不殺死莫述又能解決事件。”
天空暗了下來,但是天上的白鴿越來越多,好像試圖點亮這個昏沉的天。
但越是這樣,就越讓這個天氣蒙上一層驚悚的色彩。
黎望找了個凳子坐了下來,百無聊賴地盯着地面發呆。
楚寒翊和祈七安在一邊看着這邊的情況。
祈七安内心在糾結要不要動用異能,但被予矜一口否決之後,便不再想了。
楚寒翊看着這個天氣和場景腦中莫名浮現另一個類似的景象。
那是個同樣陰暗的天,楚寒翊俯視着倒在地上的那個人,口中還說着:“蘇惏(lín)辭......對不起......”
這個名字很熟悉,可楚寒翊卻怎麼也想不起這個人的樣貌。
記憶中的那天,也下着雨,但并沒有人變成白鴿。雨降落在廢墟之上,透明清澈的雨滴入眼前之人的血液之中。
一切都很平靜,沒有尖叫聲,沒有其他人。
楚寒翊的内心似乎沒有波瀾,嘴裡隻是毫無感情地說着“對不起”類似的話。
真的沒有波瀾?可能隻是忘記了。
或者,這個場景本就不存在,所以才沒有感覺。
可這個名字又那麼真實。
“楚寒翊?”祈七安拍了拍楚寒翊的肩。“走神了?”
楚寒翊回過神,“沒有。怎麼了?”
“我剛剛問你,有沒有辦法回去?”祈七安重複着剛才的話。
“讓他們解決莫述就好了。”楚寒翊坐到了附近的椅子上。
周圍的人還在亂跑,像是個無頭蒼蠅,隻會亂飛。
真是的,鳥也亂飛,人也亂飛。
恐怕是不需要這個異能,人類也和這群驚慌的鳥一樣了。
黎望實在受不了人群的吵鬧,“還記得那個十字架嗎?”她伸手指這外面。
從這裡,能看見那個巨大的黑色十字架。
不是視力好不好的問題,從這裡看去還真能看到十字架上挂着一個人。
林琳:“怎麼過去?”
天色越來越暗,白鴿變的無比顯眼。
整片天像是蓋上一張深綠色的布,又蒙上一層黑色的紗。
“不用過去。”陸蘇瓷說。“我先離開一下。”
他是去找楚寒翊了。
“寒翊!”陸蘇瓷略帶高興地過去。
陸蘇瓷在看到旁邊的祈七安,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怎麼了?”楚寒翊站起來,擋在祈七安前面——稍微緩解一下陸蘇瓷見到祈七安地尴尬。
“莫述的位置我們已經找到了,但很難出去......”陸蘇瓷還沒說完。
“狙擊?”楚寒翊說。
“我是這麼想的,但沒有武器。”陸蘇瓷直接說,他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楚寒翊笑了下,“給我十分鐘。”他伸手摸了摸陸蘇瓷的頭發。“跟我過來。”
“我又不是小孩子,不要随便摸我頭發!”陸蘇瓷說。
祈七安:“這就是‘01’組合嗎?”他提起了興趣。
待這兩人離開後,林婉就想到陸蘇瓷拜托她的事:牽制剩下的人。
她環顧四周,這裡人山人海的實在不方便。她活動了一下筋骨,使用異能讓所有人都陷入沉睡。
紅色彼岸花開放在牆角等地方,數量雖多,但作用并不是毒殺,隻是讓人昏睡而已。
這個方法百試百靈,整個廳内瞬間安靜下來,随着幾聲倒地聲,放眼望去已經沒有人在走動。
外面的雨聲陣陣,天完全黑了下來,狂風暴雨前來的甯靜令人震悚。
林婉先是坐在椅子上,拿小刀割破手臂,随後拿出兩個空瓶子接了幾滴血液。裝完自己的血,白櫻像是和林婉達成了什麼默契一般,出現在林婉面前。她看了看情況,扶額哀歎了一下,拿起林婉剛剛用過的那把刀,重複着一樣的動作。
白櫻再次消失後,白色的櫻花花瓣飄散。林婉站起來甩了甩手,血液流到指尖,她在空中畫着什麼,就好像面前有一張巨型的紙,血字清晰地呈現出來。
她好像在畫符,結束後,嘴裡念着什麼,這個符樣逐漸變大,升到這個建築的頂端,一道屏障籠蓋下來。
“這樣就能保證他們的安全了。”林婉一邊自言自語,一邊拿着繃帶處理傷口。
之後,她環顧一圈找到祈七安,走到他面前,打了響指。
這邊的異能解除,祈七安睜開眼睛,“?”
“予矜的助手怎麼能先睡呢。”林婉笑着看他。
祈七安沒有說什麼,頭還有點暈,隻能扶着椅子的一邊緩緩站起來。
林婉又走回去,走到林琳面前,也是一樣的方法将她叫醒。
當然,并不是說打個響指就能把人“驚吓”醒來,而是以響指作為掩飾,将這個人身上的這部分異能消除。
林琳不明所以地醒來,看到周圍的人都昏睡過去,想弄清楚原委的她看向林婉,視線也掃到祈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