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虞怨安突然感到一股灼燒感蔓延上來,疼痛越來越劇烈,撕心裂肺的痛感讓她昏死過去。
子彈并有沒直穿心髒,但附近也沒有治愈系異能者,陸蘇瓷蹲下來手足無措地看着她胸口的裂口和不斷湧出的獻血。
“虞怨安!!虞怨安?!......”
仿佛是希望那個人能聽到自己的名字之後有點意識,陸蘇瓷想要幫她止血,但他并不清楚怎麼急救。
陸蘇瓷也許真的什麼都會,唯獨醫學這方面一竅不通。
還有三分鐘。
林婉和姜容默依舊有一段距離,看起來很近了。但姜容默重新換上了手槍在亂槍掃射——實際上都是瞄準林婉的,所以林婉隻能退攻為守。
陸蘇瓷看向林婉的方向,如果放着虞怨安不管,有被補刀的風險,隻要虞怨安的肉身還在,就有活過來的希望。
“我赢了。”
在倒數幾秒的時候,姜容默停下射擊,将槍口多準郁澄歡的腦袋。
“3,”
“2,”
“......”
最後一秒的時候,剛好是整點,鐘聲敲響——但槍聲卻沒有如約出現。
隻有空靈悠揚的銅鐘聲順着海浪溜進各個角落。
姜容默傻眼了,看着手上突然消失的郁澄歡,愣是想說一句髒話卻也呆在原地,沒蹦出一個字。
林婉還以為是虞怨安的功勞,直到看見陸蘇瓷抱着虞怨安出現在視野裡。
“?”
“?”
陸蘇瓷和林婉對視,兩人眼裡都很疑惑。
此時仿佛有幾個問号飄在空中。
“你們在找她嗎?”猶如大海一般的嗓音在遠處響起,鐘聲若隐若現。
鳴鐘聲停止,幾人同時看向這個聲音的來處。
一個身材窈窕,穿着深色魚尾裙的女人抱着郁澄歡站在對面的屋脊上。耳邊挑染着有些耀眼的白色随風舞動。
“怎麼了?這麼驚訝。”
那個人突然移動到他們面前。
“抱歉,我忘了自我介紹。”
“鄙人姓宋,名臆,無國籍,來自挪威海。”
陸蘇瓷不知道這人是敵是友,隻是打量着她的實力。
林婉與宋臆許久未見,也摸不清楚她的意圖。
姜容默更是猜測着這是不是林婉搬來的救兵。
宋臆看了一圈,鎖定了陸蘇瓷以後,把郁澄歡丢了過去。因為異能消耗過多的郁澄歡依舊是昏迷狀态,任由你怎麼抛擲或者扔來扔去,也絕不會醒。
陸蘇瓷放下虞怨安,給林婉使了個眼色之後以最快的速度沖向郁澄歡。
姜容默也一樣,腳抵住欄杆,猛的向下一躍。
林婉讓白櫻出來為虞怨安做治療,白櫻一邊釋放異能為重傷瀕死的虞怨安療傷,一邊為輕傷但是疼的隻能咬緊牙關、不讓自己昏死的林婉恢複——因為林婉不會死這個機制,所以就算拖得再久,也隻會感到疼痛,不會失血過多而亡——可能還會自己愈合。
陸蘇瓷和姜容默都快要抓住郁澄歡,就差那麼一點點......唾手可得的距離此刻卻顯得太遠。
異能——白日銘歌——
青藍色的光一瞬間綻放,好像是一朵美麗的青色玫瑰盛放在空中。
待光散去,姜容默隻能看見陸蘇瓷拉着郁澄歡的手腕,郁澄歡坐在地上,靠着陸蘇瓷的腿依舊昏睡。
“切,”姜容默還想再魚死網破,可是那些被困住的人好像都回來了,在這麼鬧下去對她沒有好處。
“這次就算你赢。
“記住,only this time.”
姜容默說完轉身撤退。
林婉像是松了口氣,剛才忍着疼痛已經幾乎力竭的她反正是累了,索性身子一軟,向後倒下——反正結束了,休息一下呗。
林循然剛好出現在附近,見此情形,準備上前。
可是突然冒出來的臨墨接住了林婉。
“正在治療,清醒的話還要些時間。”白櫻和陸蘇瓷說。
虞怨安的傷口開始愈合。林婉的也是。
臨墨抱着林婉,沒說一句話。
“你們......是......袖手旁觀?”林循然問。
臨墨尋着聲音的方向望去,“小姐叮囑。”
“為什麼?”林循然追問。
“我們......有太多破綻。”
“?”林循然不理解,明明是林婉那邊的人,卻會有破綻?不應該是無敵嗎?
臨墨沒有做任何解釋,隻是在白櫻治療好虞怨安之後,三人一起消失。
白櫻走前交代,“她的情況已經穩定下來,估計很快就能醒過來。之後,記得安撫情緒。”
白櫻是擔心虞怨安在子彈貫穿之後會有心理陰影。其實不必。虞怨安上過戰場,可以說是在瀕死的邊緣徘徊過太多次,這些早就習慣了。
宋知喃趕往這個地方,帶走了郁澄歡。
與此同時,在黑手黨附近,楚寒翊昏倒在路上。
祈七安先回到那邊,幸好這裡是黑手黨的範圍,不然被别人看見楚寒翊橫卧在路面似乎不太好。
祈七安試着叫幾聲楚寒翊,可寒翊沒有應答,眼睛都沒有動一下。
予矜也往這邊走來,黑手黨的幾個好像都出現在附近,不出一會兒幾個幹部都聚集在這邊。
楚寒翊的眉頭緊鎖,金色的長發濕漉漉的,睫毛上還挂着幾顆晶瑩的水珠。
襯衫已經濕透,有些地方已經從白色“變成了”膚色。
“這裡下過雨?”俞杏看着這個樣子說到。
他們出來的晚,出來時雨已經停了。
“他比我們先出來。”許蕭撷快速給出判斷。
“他看見什麼了才能這麼快出來?”林嘉木蹲在旁邊,問。
“記憶。”予矜理清了楚寒翊的情況。
目前的可能性隻剩下一個了。
有且隻有......
“您是指......他失去的那部分記憶?”祈七安反應過來。
溫梨:“因為真的發生過,所以覺得很真實,但因為根本不記得,所以......”
“沖擊過大。”言傾說。
“短時間不會醒。”俞杏淡淡說道。
予矜:“祈七安,安置一下。”
“是。”
楚寒翊看見了那段因為大腦的保護機制而失去的記憶。
雖然姜容默是如何得知的,他們無從知曉。
但那個夢境裡的無疑都是真的。
因為信息量太大,楚寒翊現在可能還沒緩過來。
至于醒來之後是繼續忘記那段記憶,還是全部想起,甚至于失去全部記憶,都不清楚。
如果是全部想起了,那......問題就嚴重了。
夢醒了,有人歡喜有人悲。
可誰也無法和他人描述自己的夢境是什麼樣子的,都是恍惚一瞬,也許很快就忘記了。
有人的夢是扯淡,有人的是現實的折射。
一般來說,是前者的夢境更真實,因為人類有兩種能力是自我适應和自我暗示。
雨停了,夢止了。
時間的齒輪終于在人間繼續轉動。
可此刻,即将入夜,沒有迎來真正的白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