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嘴滑舌，真是和以前一樣，”對于這樣的誇贊，似乎習以為常，趙洛芷笑道，“你性格開朗活潑，這就是魅力呀，不過要把握好尺度，和學生太過親近了，他們就容易蹬鼻子上臉了。”

“我知道了，趙老師，要是遇到什麼問題，我就去向你取經。”戚薇薇的性格一直很好，上高中那會兒，成績雖然不是最好的，但是卻能把各科老師哄得開開心心的。

“沒問題，切磋互勉。”

戚薇薇蹙眉沉吟：“我覺得還要選個好的英語課代表，要是課代表不頂事兒，那我得老操心了。——趙老師，當年幸好你選了我當課代表，你吩咐的事都給你辦的妥妥帖帖的。”說到這裡，還連帶着誇贊了自己一番。

趙洛芷笑着點頭：“是！你說的對，多虧了戚同學。”

提起往事，兩人都有些忍俊不禁。

“趙老師，是不是每個老師都有最喜歡的學生？”戚薇薇又問。

趙洛芷想了想，點頭：“應該是吧，就像每個學生都有最喜歡的老師一樣。”

“趙老師，那你肯定最喜歡我了，對不對？”戚薇薇很是自信。

趙洛芷笑笑：“你們那一屆的話，你确實不錯啦。”

“可不是，我之前最讨厭學語文，要不是當了語文課代表，我這輩子大概都不會在語文上發憤圖強了，”提起那段苦學語文的日子，戚薇薇想起什麼，彎身探頭看向另一側的葉思菡，“唉，當時多虧了思菡呢，又是督促我背詩文，又是督促我背範文，還總是給我講題。”

趙洛芷這才光明正大的看向葉思菡。

葉思菡笑得明朗：“都是同學嘛，彼此之間互相幫忙是應該的，你這麼說就太客氣了，一點兒不像你的風格。”

戚薇薇哈哈笑起來，她松了挽着趙洛芷的手，蹦到另一邊，攬上葉思菡的肩：“說的也是，和你客氣什麼！”

葉思菡也恰好借着這個機會松開了和趙洛芷相牽的手，空氣彌漫開來，給沁出汗的手心帶來一絲涼意。

“你們兩個呀，高中時就這麼要好，這麼難得的友誼可要好好珍惜。”趙洛芷看着兩人嬉鬧。

戚薇薇挑眉，因為沒了師生關系的束縛，似乎是在趙洛芷面前也沒什麼避諱了：“趙老師，你大概不知道吧，咱們班語文成績突飛猛進，思菡功不可沒的，那個時候，她在班裡是出了名的樂于助人，不是語文課代表，但是語文早讀和考前，就她最忙活，又是給這個補習，又是給那個講題，不知道的，還以為她仗着年段第一的好成績在顯擺呢。”

趙洛芷一愣，看向葉思菡的眼神多了幾分探究的意味。

同時一些遙遠的記憶碎片也好似組合了起來。

她那時剛研究生畢業，又是第一次帶班教學，理論知識雖然紮實，但實戰起來難免手足無措。

所以最開始高一上學期的月考和期中考，她帶的兩個班成績都墊底。

月考考的差勁，主任和校長還安慰她、開導她，但是到了期中考，成績和老教師帶的班又差了一大截，主任見到她就開始眉宇緊蹙，也開始頻繁的推門去聽她的課。

她剛畢業，初入職場，又才二十五歲，恰好考入的學校是A市一中。

A市一中是頂尖的高中，是重點培養清北學生的學校。

教學成績自然是教師的首要考量。

一時間，壓力如一座山一樣壓在心頭。

她甚至都有些懷疑自己的教學能力，懷疑自己是否适合教師這份職業了。

她不停地向老教師請教，不停地去聽課，為了備好一堂課，常常熬到很晚才睡。

終于，上學期的第三次月考，她帶的一個班級一躍成為年段第二。

而語文單科的年段第一名也出現在她的班，就是葉思菡。

自這次月考，葉思菡語文考了年段第一，從那以後的大大小小考試，她一直穩居這個地位。

從那以後，趙洛芷覺得在領導和老教師面前終于擡起頭來了，終于不用再懷疑自己的教學水平。

如今聽到戚薇薇不經意的話，趙洛芷隻覺得心中又多了一份感動和溫暖。

盡管這小細節已經那麼遙遠。

“趙老師，遇到了這麼多的老師，不過我還是最喜歡你了，”戚薇薇又挽上了她的胳膊，“因為你對我最好了，後來再遇到的老師就沒有像你這麼好的了。”

戚薇薇的話把趙洛芷從往事的回憶中拉了回來，她笑笑：“每個老師都有每個老師的特色嘛。”

看着五花八門的美食店鋪，三人一番商量，選擇了去吃火鍋。

“我想去個洗手間，你們去嗎？”點好菜品以後，戚薇薇起身。

兩人搖了搖頭，她自己歡快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