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面一套又一套,當面要讨好她,想将她當作人脈,當做跨越階層的長梯。
做夢呢。
——
咖啡廳落地窗吧台處,制作區的服務員低聲閑聊。
“我數了下,十分鐘内,落地窗來往了十六個路人,有十二個無意瞟向咖啡館後又連續看了兩次以上。”矮個店員眯着眼看向落地窗吧台桌。
“現在,十三個了。”
高個咖啡師說:“你沒發現,一個帶眼鏡的條紋襯衫男路過了兩次。”她的話音落,門被推開,兩人立馬站直:“歡迎光臨,請問需要喝點什麼。”
“一杯、美式,謝謝。”男人推了推鼻梁的眼鏡。
矮個店員點單,遞小票,目送他朝落地窗吧台桌去。一整排吧台桌隻坐了一個紅衣女客人。
等人坐下,矮個店員用氣聲問:“這是你說的條紋襯衫男?”
高個點頭,“不是我說,一看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鵝肉。”高個能看到他的頭頂,略顯稀疏。
高個的視線緊盯牛仔褲和修身短上衣的女客人,随着動作,腰間風光時不時漏出一點。複古卷發随意束在身後,垂頭專注看手機。坐姿筆直,緊身上衣将她的細腰和精緻蝴蝶骨顯露無異。
條紋襯衫男坐她身旁,輕碰她的肩,“你好,可以認識一下,加個微信嗎?”
鄭月昭聞聲擡頭,展顔一笑,開口之際,視線轉向落地窗,下巴微擡,“再早十分鐘,我就給你了,可惜了,我老公看見了。”
條紋襯衫男目光的呼吸滞後,視線從她身上移到落地窗外。男人視線緊盯他們,氣質淩然,神色淡漠地走來。
壓迫感來襲,條紋襯衫男忙挪開視線,像自己做錯事,往後退一步。“不、不好意思。”襯衫男不認識他,但他的腕表在光下反光一瞬,襯衫男認得,要七位數。
鄭月昭看着人落荒而逃,笑了笑。
要她微信的人向來多,每次都是借口已婚,這次,借口倒成了事實。不過有他擋着挺好,爛桃花少了一半。
成恒宇推門而入,收銀台的兩店員目光緊追随,看着他朝漂亮姐姐走去,替她拎包,同時她起身,成恒宇一手牽她,一手拎包,走出去。
沒有任何交談,卻默契十足。
高個剛剛偷拍了一張,畫面裡成恒宇一席筆挺深色西裝,目光下斂,朝她伸手。她側坐着仰頭,窗外的餘晖映在卷發上呈橘紅色,和她的紅唇相映,明媚動人。
她的眼神看向他,似撒嬌,嬌媚驚豔。
高個感歎:“小說男女主,在他們面前也黯然失色。”
路邊臨時停車位,悶黑色的賓利,司機見狀下車開門。
成恒宇問:“搭讪?”
鄭月昭回複微信,一心二用:“嗯,要微信。”
這些天的恩愛夫妻扮演經驗,彼此對視就知道如何配合,如何為對方趕走爛桃花。
鄭月昭摁下車窗,三月的風帶着濕氣,是前夜雨後土壤的味道。成恒宇兩腿交疊,看手機。兩人各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不交流不溝通。快一個月了,鄭月昭并未習慣這種相處方式。
起先她并未搬去和他同住,尴尬也就車上時間,能熬。今天,是她搬去新家的第一天,怎麼和陌生丈夫相處,她沒經驗。
默了一會兒,成恒宇問:“行李收好了嗎?”
“嗯,我媽說是放到你家裡了,我回去收拾就可以。”
“嗯。”
從今日起,兩人要作為夫妻相處。但十幾年消失在對方的世界裡,沒有交集,沒有話題,突然生拉硬拽成了夫妻,沒有感情基礎,不知道如何相處。
鄭月昭對他的印象停留在小時候,他是孩子王,是走哪兒都牽着她,會護她,給她買糖,帶她去野的鄰家哥哥,是自稱騎士的中二少年。
後來,鄭月昭去新西蘭上初中,兩人關系逐漸淡去,一年最多見兩次,到她回國讀大學,他出國念大學,兩人又一次錯開。若無父母,鄭月昭在公共場合見到他,會裝陌生人。
十幾年未見,成恒宇大變樣,性格沉着,寡言少語,氣場強大,坐他旁邊總覺得磁場逆着她的呼吸和心跳。有種君王身畔的坐立難安。
鄭月昭的思緒被鈴聲攬回來,是派出所的警官打來,她猶豫不決摁斷,這事不能讓他知道。反倒是她的反應,讓成恒宇懶懶一瞥,能看到備注——陳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