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看看。”
“哦。”
難怪他總能和自家爸爸聊那麼久,原來是‘同齡人’。
她陪着看時,不斷發問:“女主是哪個陣營?”
“亂戰時期談戀愛,對立陣營,絕對虐戀。”
“他真的是卧底嗎?”
“我就知道,我猜對了!看吧,他才是大反派。”
成恒宇更習慣看劇時,安靜,沉浸,不過他都一一解答,回複。
鄭月昭其實沒看進去,隻是為了和他拉進關系。成恒宇對劇情掌握清晰,随便看看?
嘴硬、
鄭月昭心系畫作,陪他看完兩集後回去創作,她沉浸式創作時心無旁骛,等再看時間,該吃晚飯了。
鄭月昭不知他的喜好,以他的意見為主。成恒宇不喜歡在這些瑣事上糾結。直接帶人上路,沒司機,鄭月昭第一次看到他開車,每次都是看到人矜貴坐後排。
這次,不再是他的悶黑色賓利,一輛銀色邁凱輪。他的袖子上挽,小臂肌肉流暢,手腕的表盤換了,抹了商務精英氣質,多了分懶散。而他抓方向盤的指節彎曲,手背青筋明顯。
車子起步,駛出停車場。她打盹兒,車子已經穩當停在私房菜館門口。
鄭月昭來過,在郊區半山腰上的一家私房菜,會員預約制,一天僅服務五桌客人。價格昂貴,鄭月昭沒眨眼,是她欠人情,理應順從他的意思。
若不是他相助,和賴皮蛇糾纏不知要到多久,她自己可以解決,總歸不如他一個電話來得輕松。
沒點酒,鄭月昭以茶代酒,感謝他的幫助。
成恒宇:“無論什麼關系,我都理應幫忙,不是大事。”她是成家編外人員,小時候兩家人出去玩,成媽永遠是我們昭昭,昭昭寶貝,昭昭公主,反觀鄭媽牽着成恒宇的手,怕他走丢。
成恒宇小時候懷疑過兩家是不是抱錯了。
她是妹妹,他沒道理冷眼旁觀。
鄭月昭不知如何表達感謝,僅一句謝謝和一頓飯的蒼白,抵消不了一點。這一筆隻能記在人情簿上。
世間最難還的就是人情,隻能翻倍幫回去抵消。但成恒宇目前的身價,成拓建設的總裁。一個四千人集團的總裁,有什麼需要她幫忙的,很懸。
慶江的上流圈開玩笑稱鄭家和成家,将慶江一分為二,兩家關系還出奇緊實,不摻雜利益,屬實奇觀。如今兩人聯姻,被戲谑為百億身價的豪門聯姻,是一點不給其他人機會。
他們倆結婚的猜疑,直到今天仍是話題中心。
如今她也沒什麼瞞着他,反倒借着請教當話題,要成恒宇傳授經驗,如何運營工作室,如何做大做強。
成恒宇細嚼慢咽,喝了口水問她:“前期調研充分嗎?”
鄭月昭自我認為充分,但沒有實踐,悟得不夠透。“競争力,市場分析,痛點,工作室的競争力,這些我都有做成完整的企劃書。”
成恒宇以某公司實例反問她,要她分析該公司的競争力,企業運營模式。鄭月昭被他這麼引導,一點就透。
成恒宇不會主動給出答案,隻抛出問題。
餐廳的光線昏暗,暖光燈是頂光,鄭月昭大大方方的打量他的臉,死亡頂光下,他的臉明暗界限更甚,她能看到他的眼睫陰影,輕輕晃動。
鄭月昭問他:“不靠别人,我怎麼找到第一批客戶?”
别人、
别有深意的兩個字。
成恒宇斂眸,“用作品說話。”
“第一批客戶的積累需要冷啟動期,保持專業,熱情和學習。你準備好了嗎?”
“可以,我做好心理準備。”結婚時鄭父将寫着她名字的三層商鋪的房本給了她,但鄭父還沒将卡交給她,平日開銷用爸爸的副卡,也有插畫賺的零花錢,足夠。鄭月昭不敢迫切去要,引得懷疑。
鄭月昭有太多想學習,讨教的事,從餐廳到回家路,她不斷發問。
他的聲音很沉緩,撫人急躁心的舒适,“很多工作室在業務起來後,單打獨鬥難,擴大團隊,規模化後,業務跟不上,又加上不擅長管理,人多了效益上不了,又回到自己帶幾個人幹的老路。所以,你覺得創業,首先要做什麼?”
“建系統。”
他說:“試着放棄企劃書模版,做系統思考。”
這是結婚以來,兩人話最多的一次。她的企劃書是借用各個成功案例,寫作模版雜糅,這就是為何她不能真正透悟第一步發力點。她沒說,他卻看透。
回家後,鄭月昭本還想和他再聊聊。童知茜打來電話,泣音明顯,鄭月昭讓人在車庫停下,“朋友有點事,我過去看看。”
她完全可以讓成恒宇掉頭送她,但沒有。
“你先回家,我過去看看。”
“怎麼去?”
鄭月昭不愛開車,走哪裡都有司機,要不然打車,她的認知裡,這不是需要考慮的問題。
成恒宇客套說送她,她拒絕。成恒宇也懶得來回折騰,把車鑰匙給她,鄭月昭不要,難得開玩笑:“是嫌上下班載我麻煩?”
成恒宇挑眉,“是麻煩,我遲到的頻率高了90%。”
“那我不管,是媽媽們交給你的任務。”她解開安全帶下車,欲出了小區打車。剛走了兩步,後面車燈映亮她的前路。
“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