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從一樓到三十九樓的速度,是八卦朝每一層迅速席卷的速度。午休時分,大家無心休息,想八卦成恒宇的老婆是哪個。
一樓前台,偷拍,一個丸子頭高個,打扮随性慵懶,很飒。另一個稍矮,穿白色連衣裙,很乖。隻是背影,高個子的氣場太強,一眼便覺得是成恒宇老婆。
她去時,公共辦公區的同事集中在會議室,與她錯過。看不到正面,讓大家抓心撓肝。
陳秘書将人交給成恒宇,去了茶水間歇口氣,好些個情報局樞紐人物出現,前來打聽。
“哪個是成總老婆嗎?”
陳秘書抿了口咖啡,轉身背對她們,往咖啡杯裡放方糖,“不明顯?”
陳以陽不是指顔值,而是氣場,鄭月昭的氣場和成恒宇一樣,讓人難靠近。
鄭月昭習慣接受惡意中傷,她以為從成拓樓下到辦公室的距離,惡語會像草船借箭上淬毒的十萬利箭。即便沒與旁人相見,她的步伐很快,目光直視前方,不做任何停留。
可除了善妒的女人,世間也有像花一樣可愛,有趣的女孩。
對方星星眼,“又高又瘦,還長得漂亮的大美女,就這麼大步流星朝成總辦公室走去,誰還有心思工作。我太好奇這種雙A組合是怎麼形成的,陳秘書透個底呗,他們的戀愛細節。”
陳秘書覺得很離譜,“我不睡他們床底,不知道。要知道什麼,問成總去。”
另外一人接話:“我們要敢啊,這麼亮眼的美女,好A啊,我要被掰彎了。我原先以為成總喜歡那種妩媚,性感的大美女。”
陳秘書回憶成總領證那天她來過,她從停車場電梯直達頂樓,沒同事看到。
那天她一襲卷發,身材曼妙,分明就是性感妩媚型。
“真正的美女,不拘于任何風格。”
——
鄭月昭讓陳以陽帶方敏清去吃飯,她則在辦公室陪成恒宇用餐。
用完飯,陳以陽去辦公室找她,成恒宇作陪。陳以陽提前看過,高情商贊揚一番,委婉指出問題。
上位者不需要考慮下屬的情緒,隻講究溝通效率,成恒宇直說:“沒有凸顯你們公司在項目的優勢,定位不清晰,憑什麼要将項目給你們這個沒經驗,沒人脈的新工作室,投标書裡沒有說服力。”
“說到底甲方将資金給你,是一場豪賭,賭的是人脈和經驗。”
沒人脈,沒經驗,甚至資金窘迫的新團隊,是她們的現狀。
實話,她沒什麼面對不了。
成恒宇說:“項目大大小小,既然參加投标,那肯定是要争第一的心态,不然就不要浪費時間。”
鄭月昭回去想了一下午,他的話直白,一針見血。他知道,她抱着陪跑心态,所以看不出投标書裡勢在必得的信心和野心。她的态度不對,想法也不對。
他點了下,鄭月昭有了方向,調整好想法,開始全力以赴。
回家路上,鄭國遠打來電話,說關心她問事業如何,明裡暗裡說她的現狀安穩,是幸福,要珍惜。鄭國遠不會突然打電話說這些沒由頭的話,臨挂前,他問:“昭昭,你那個姓方的朋友最近在做什麼?”
鄭月昭心髒突跳,手心起汗,“我什麼時候有個姓方的朋友了,爸你在說誰?”
父母知道的朋友,就隻是最緊密的三人,她從未和父母提過方敏清。
鄭國遠再提丁斯琳:“還有三個月就是琳琳忌日,你記得替你姑去看看琳琳。”
後排空間小,聽筒漏音,成恒宇問:“說到底是覺得有前車之鑒?”
鄭月昭支肘撐頭,“是。”
當初丁斯琳創業,想迫切證明自己的能力,很急躁,與人簽下對賭協議,輸得精光,要給對方打工三十年。丁斯琳傲氣,要面子,所有人都在看她笑話。最後她想不開,走上天台。
她和丁斯琳關系很好,每年過年一大家人阖家歡樂,其樂融融。但丁斯琳走後,姑姑遠走他鄉,就總覺得過年不完整,尤其是爺爺奶奶,面上不顯,内心難受得很。
這件事,成了全家人心上的缺口。
“我爸覺得我和斯琳很像,要面子,又倔,怕我走她老路。”
家人為她好,給她建造烏托邦。工作是爸爸過目的,老公也是經他們認可,就連領證日子,也是鄭爸挑的。有時候她覺得自己像楚門,所有生活被精心編排,即便初心是為她好,但沒有人問過她願不願意,又想要什麼。
鄭國遠确實起疑了,後給她發鍊接:
【二十八歲女子跳海留下絕筆遺書,勸告年輕人不要創業!】
【創業失敗,我負債千萬,天塌了,家沒了。】
【沒有一個創業者,逃得過90%的失敗率。】
鄭月昭眉頭緊皺,屏幕對準他,“上次你也是發鍊接給我,你和我爸的做法如出一轍。成恒宇,認真說,你有沒有背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