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抖了抖耳朵,準備趴回他的腿上。
“天堂之門。”他在我耳邊用氣聲說道,聲音低得仿佛隻是做了個口型。
我的呼吸驟停。
喵的!又調我任務日志!喵喵喵喵喵!
我氣得神志不清,胡言亂語,馬上又趕緊把我的任務日志給關掉了。
還好我們隻用念頭一動就可以控制任務面闆,不然我不一定有露伴的指令快。
“還是不行嗎。”露伴往後傾了傾,看起來很是嫌惡地遠離了我,眼神又開始慢慢降溫。
喵喵喵喵喵!男人心海底針!竟然讓貓貓被騙了兩次!我再也不會被美□□惑了!
他懶得再與我虛情假意,毫不掩飾的探究目光看向我,喃喃自語:“明明是有智慧的樣子,看我的手稿也能産生共鳴,偏偏天堂之門就是對你沒用……”
我奮力地蹬開他,跳到了地上,埋頭飛速往着我記憶中窗戶的位置跑去,縱身一跳——
“咚”地一聲,我撞在了窗戶上。
我的爪子徒勞地扒拉了幾下窗戶,貓爪和玻璃以及金屬摩擦着發出刺耳的聲音。
岸邊露伴步步逼近,居高臨下地看着我,眼睛隐入眉骨投下的陰影:“窗戶已經鎖上了,你别想跑,同樣的錯誤我不會犯第二次。”
極具壓迫感的腳步越來越近,我慢慢地滑倒在地上。
今天真是糟透了,我絕望地想。
疫苗、安眠藥,加上剛才撞在窗子上,我的大腦暈暈乎乎的,沒有辦法思考,貓也格外脆弱。
我趴在地上,越想越委屈和絕望,喉嚨裡控制不住地發出嗚嗚的低鳴,大顆大顆的眼淚滑落出來,很快就洇濕了附近的地毯。
“喂,死貓,别在這裝可憐,貓的大腦和淚腺神經元沒有連接,這種生物可不會因為難過流眼淚。”露伴的聲音依舊冷冰冰的。
随便你吧,你來看我的任務日志吧,我不會掙紮了,把我看得透透徹徹的吧,然後發現我是一隻怪怪的德魯伊小貓,從來都不能變成人形,還會發現我是一隻邪惡的壞貓,間接害死了仗助的外公……
我沒理他,但是旁邊的人類站了一會,還是輕輕歎了口氣,蹲下來抱起了我,下樓去廚房給我倒了碗水。
我抽抽噎噎的,隻用舌頭去舔了舔,又默默趴在了一旁,眼淚控制不住地往下掉。
“你不是貓。”岸邊露伴坐在桌子的另一邊,肯定地看着我說。
我是貓。
我吸了吸鼻子,用頭去頂他放在桌上的手,努力地把我的頭塞進他的手心,示意他用他的“天堂之門”來調查我。
但是他好像錯誤地理解了我的意思,修長的手指僵了僵,然後不情不願地放在我頭上,慢慢地,一下一下地撫摸着我。
摸了幾個來回,又手腕一翻,伸過來撓了撓我的下巴。
我的呼吸一滞,這個露伴,平時猜我心思那麼聰明,怎麼現在完全會錯意了啊!
摸了好一會,露伴的臉也越湊越近,他糾結半天,終于飛快地低聲說了一句:“對不起,我之前以為你隻是一隻特殊的小貓,我不該給你下藥的,安眠藥的分量我計算過的,隻會讓你行動比較遲鈍,方便我把你抓回家,沒想到你竟然就直接暈過去了。”
那是因為貓貓我昨天打了疫苗!今天本來就困得不行!
我直接跳到了露伴腿上,前爪搭在他的肩上,站起身來往他的懷裡鑽,連尾巴也勾住他的腰,整隻貓都緊緊貼着他,鼻子輕輕地碰着他的下颚,急切地一連喵了好多聲。
趕緊看我的任務日志啊,看完了你就明白了。
給貓急得都快能說人話了。
露伴的身體僵了一下,肌肉緊繃。
我越急切地喵,他的神色就越難辨喜怒,過了一會,一雙手用力地扶着我的脊背,回抱了我,讓我貼得離他身體又更緊了一些。
我瞪大眼看着眼前的耳墜一晃一晃的,耳邊響起一聲歎息:“明明知道你在誘惑我,但是毛茸茸的,真是讓人難以拒絕。”
啊,怎麼會這樣,我的頭,好疼。
岸邊露伴把我抱起來,糾結地看了我半天。
我現在一定很醜,流下來的眼淚把臉上的毛都沾得濕答答,分成一绺一绺的。
他一隻手按住我的下巴,閉上眼,薄唇很快地親了一下我的額頭,一觸即分。
他在示好。
這個岸邊露伴絕對像之前觀察杯子那樣仔細地觀察過貓咪,知道我們表示友好會蹭鼻子,會互相舔毛,也知道貓不會因為傷心流眼淚。
但還是不對啊!事情的發展不應該是這樣!我大聲地喵着。
岸邊露伴的眸色深沉:“待在我身邊吧,我來幫你找到變回原來樣子的辦法。”
你以為我是什麼受詛咒的公主嗎,不是啊,貓貓不想變人!
我絕望地後退了幾步,無力地趴下。
漫畫家修長白皙的手放在了我的頭上,聲音裡都帶上了笑意:“這樣終于滿意了?死貓。”
人類和貓貓的悲歡并不相通,貓隻覺得吵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