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這是?”怎麼突然買醉喝這麼多。
田淼淼将酒杯擱置在南璃伸手夠不到的地方,才回身去看她。
她雙眸像染上霧氣,面色駝紅,看着清醒,但田淼淼知道不過是強撐。
等趙新宇搖搖晃晃回來,田淼淼忙和他招呼一聲,她先帶着南璃出去攔車,一會回來接他。
趙新宇雙手撐住額頭,勉力聽着她的話,一開口,酒氣撲鼻,一個勁地讓她放心。
放心,她怎麼放心?可若是将南璃一個人留在這,她更不放心。
田淼淼扶着南璃往外走,将将走出幾步,燈光黯淡處一人攔住他們去路。
那人帶着帽子口罩,辨不清神色,沖田淼淼伸出手,“交給我。”
田淼淼冷嗤,狠狠瞪他,“你誰啊?”
明目張膽就搶人,當她是死了。
那人沒吭聲,隻是摘下口罩,讓她看清楚,又戴上道:“我是季長傾。”
“季影帝?”
她看得真切,确實是季長傾,可她還是懷疑,怎麼這麼巧,季長傾也在這。
季長傾的視線一直落在南璃身上,她乖順歪在田淼淼肩上,不吵不鬧,頭發擋住她半張臉,她不知是不是睡過去了。
“我送你們回去。”
田淼淼眼珠一轉,那便是再感謝不過了。
“裡面還有一人。”田淼淼示意。
季長傾點頭,再次伸出手,“我扶着她。”
田淼淼:“……”
她意思是讓季長傾去扶趙新宇。
但見他堅持的樣子,田淼淼一咬牙将南璃交給她。相比較陌生人,她還是更相信季長傾一點。
交換之際,南璃難受地微動了動。
田淼淼安撫她:“南璃乖,我馬上就來。”
說着又看向季長傾交代,“你就在這等我。”
季長傾點頭。
田淼淼再三确認南璃好幾眼,才回去接趙新宇。
季長傾輕柔将南璃的頭帶到自己懷裡,讓她枕着自己。
南璃卻始終覺得不舒服,床怎麼突然變硬了。
她懵懵懂懂擡頭,殘餘清醒的意識讓她發覺自己在陌生男人懷裡。可仔細辨認,那人也不是一點都不認識。
憑着一雙無比有辨識度的眼,南璃輕聲喚:“季長傾。”
季長傾喉間微動,回答她:“南璃。”
真是他。
南璃強撐着擡頭又擡頭,想将他看得更清楚。
幾息之後,頭重重垂下。他們避開強烈的光線,他還戴着口罩,根本看不清楚。南璃難過地想,就算是做夢,他也不肯完整出現在她夢裡。
她當自己還睡在床上,想努力将自己縮起,便緊緊抱住季長傾,發絲蹭過季長傾的頸窩,他呼吸一滞。
南璃隻當還在做夢,像小貓一般輕嗅他身上好聞的氣息。這分明就是季長傾的味道,她不會記錯的,再沒有比這更讓她難過的味道了。
這就是季長傾,是夢嗎?是夢吧。
南璃擡眸,落進他清淺的眼底。
她墊腳,想離他更近。
季長傾隻緊緊扶住她,任她動作。
像欣賞壁畫般,南璃看了許久。
直到門輕微一聲響,三五成群的人有說有笑走進來,不懷好意往他們這邊看。
季長傾蒙住南璃的雙眼,帶她往更黑暗處隐去。
發絲随風飛起,吹散她眼角些許醉意,南璃心緒難忍低落,輕輕質問:“你為什麼還要出現?”
——
南璃是被日光照醒的。這麼強烈的日光,很久違。
她幾乎剛睜眼,旁邊就傳來田淼淼的聲音,“醒了?”
“現在幾點?”她嗓音沙啞,充滿宿醉味道。
“十點多了。”
南璃一骨碌坐起,“怎麼不叫我?”
太遲了,她已經遲到。
“你一點都不記得了?”田淼淼坐在床邊,将一杯水遞給她。
南璃接過,“記得什麼?”
田淼淼眨眨眼,“他說會幫你請假。”
他,誰啊?
南璃接着沉默。
當她有念頭開始回想,昨晚發生的一切便像她手中的水一般源源不斷。
朦胧的月色,暗影沉沉的角落,她擡頭看他,問他為什麼要來。
季長傾放下捂住她眼睛的手,掌心微微濕潤。
她的眼睛似星星般明亮,水色浸潤,是他看過最美的風景。
季長傾喉間微哽,似受困的獸,藏起所有爪牙,心甘情願看着眼前人,“因為想見你。”
田淼淼在她眼前來回招手。
南璃眸色閃動。
田淼淼:“全想起來了?”
南璃:“怎麼沒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