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兩人這麼一打擾,妙清也沒什麼心思看演出了,便拉着德存,求他帶着自己去逛逛。
這瓊林苑又和金明池不同,金明池内多是臨時的攤販,而瓊林苑大門前道路兩旁,皆是酒樓,酒樓又特意建成了園林模樣,石榴園、櫻桃園之類,叫人應接不暇。隻不過這會兒妙清倒也不餓,便拉着德存又去了金明池,此時園中隻剩遊人于各色貨攤前駐足。
此一期間,官家正允許關撲,妙清知道自己老爹手氣好,自是不肯放過的,接連幾次中獎,漸漸引來一些人圍觀。
“這不是呂家小姑娘嘛?”身後一個男聲,妙清正在興頭上,并未理會。
這人也不惱,隻側了身,找了個上佳的位置,看這父女倆關撲。
德存直赢了四五把,才笑道:“不來了不來了,走吧走吧。”
轉身時,才見着背手在身後探着頭的承簡。
“呦,小趙公子,也來一把嗎?”
趙承簡見自己看熱鬧被抓包,倒是小臉一紅,往後退了幾步:“子晝,咱們走吧。”
“别啊,我也來一把。”身邊少年倒是不以為意,往前一步,就加入了。
可惜沒有德存的運氣,玩了三把,什麼也沒撈着。
妙清樂得直拍手,道:“小公子,倒要我爹教教你?”
“這不過是運氣罷了,有什麼稀奇。”子晝有些不高興。
德存見小孩子玩鬧,若真置起氣來反倒不好了,便打了圓場:“叔叔打小運氣好,今日倒得了些便宜,你們想吃什麼,想玩兒什麼,叔叔帶你們去。”
畢竟這幾位都還是十歲出頭的年紀,打幾個岔,便也忘了方才的争執,隻跟在德存屁股後面瞎轉。
“承簡,你這位小兄弟是誰家的呀?”德存找話聊。
“這位是子晝,宋子晝,便是雍王的十三子。”
這一介紹可了不得的,德存和妙清都頓了頓腳步,本來兩人牽着手在前面走,這下都回了頭,盯住了面前這位小公子。
“你就是那個……”妙清脫口而出,德存趕緊打斷。
“子晝小公子,你們兩個是好朋友?”
“承簡伴我讀書已有多年,自然是最好的朋友。”
子晝小臉肉肉的,說起承簡來,倒是擡着頭滿臉驕傲又認真,而後又道:“我知道你們一定聽說我了,不妨,不用拘束。”
這話倒是逗得德存大笑起來:“我們是早就聽說了,小公子的大名如雷貫耳。不過小公子怎麼沒在陛下那兒?”
這麼一恭維,子晝才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回道:“我偷溜出來了。”
到底還是小孩,如此說說笑笑打打鬧鬧,也漸漸熟悉了起來,幾人直把金明池逛了一圈,等趙家來人找的時候,這幾人正頭上簪着花,嘴裡嚼着糖,手裡抓着果,沒一處是歇着的。
“呦,二爺,真叫人好找。”趙家家仆滿頭大汗,又道:“十三爺,您家裡也派人來找了幾回了,趕緊着吧,那邊結束了,沒見着您人,都急得團團轉了,這人多口雜的,您多金貴哪,萬一被什麼人盯上,那可是咱們幾十顆腦袋也賠不起的啊!”
“知道了知道了,我們這就回去了。”子晝正色道。
“抱歉,是在下考慮不周,該和你們說一聲的。”德存也不好意思,對趙家家仆抱歉道。
“汪大爺,您是呂家座上賓,小的可不敢說一句,可也要體諒體諒咱們下人不是?”
“怎麼說話的?已經說了就回去了,你不懂規矩嗎?”
這趙承簡還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一句話唬得這家仆就差當場跪下了。
“二爺,小的該死。”
“得了,領路,我們回去。”承簡言簡意赅。
妙清那麼個嬉皮笑臉、沒臉沒皮的人,見此情景,也悄悄吐了吐舌頭,倒是一旁立着的子晝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還對着妙清擠眉弄眼,叫她不用擔心。
等幾人再回到瓊林苑,皇帝已經去射殿宴射了,隻剩一小撥人留在苑中賞玩。
子晝剛一到,宋家留在當地的家仆就迎了上去,生怕自家小少爺受了委屈,上上下下前前後後左左右右全細細查看了幾遍,才松了口氣。子晝和衆人告了别,便跟着家仆離開了。
呂趙兩家家眷也都不打算再湊熱鬧了,便也預備着去酒樓吃個飯,讓下人準備好車轎,也便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