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為何還要帶着我走呢?”阿諾訝異道。
“實話說,當時猶豫過,是不是應該帶歡兒,可是最後不知道為什麼,我選擇了你,現在想來,可能從一開始,我就是希望三叔能知道我的消息的吧。”
“小姐……”
“所以我并不會怪你,那是我自己的選擇。”
“那往後……”
“往後你依然可以跟着我,不過,如果你更希望去三叔那裡,也是可以的,你的心,我明白,隻是我要提醒你,郭氏不是個好相與的。”
“小姐!阿諾哪兒也不去,還跟着小姐,小姐待我如此好,是我不省事了。”
“在這件事上,你不用考慮我的感受,你要問自己的心,如果你還沒有認清自己的心,那便繼續跟着我吧。”
“是,小姐,阿諾明白了。”
在和阿諾攤牌之後,妙清便提出了回平江。
“臻兒,這才是好孩子嘛!我這就給你三叔去信,他一定高興壞了。”
姑姑說到做到,當天就将信發去了汪家,以及各個鋪面,讓德潤趕緊派人過來,妙清找到了。
沒想到,沒過幾天人就來了,是德潤親自過來了。
“三弟,你怎麼自己過來了?生意不管了?”汝賢半開玩笑道。
“我正好在唐州一帶,接到信,算着路程也不遠,就自己過來了。臻姐兒呢?”
“在裡頭呢。”
德潤大步往裡走,而妙清正伏在桌案上練字。
“臻姐兒。”
妙清本聚精會神在字上,這會兒猛地驚醒,一擡頭見是德潤,一時倒沒有轉換過來,愣了一會兒才回道:“三叔。”
妙清回過神了,趕忙站起來,向着阿諾道:“你也見過三叔。”
阿諾行了禮,因那日和妙清的談話,這會子她倒是有些尴尬,便也沒說什麼。
“阿諾,你去上些新茶來。”
阿諾走後,德潤道:“臻姐兒你瘦了,我都聽說了,糟了那些難,還是跟我回家吧。”
“這是自然,我也不想再如此流浪下去了,該是時候回家了。”
“你想明白了?”
“我既然已經決定了,自然是想明白了,三叔放心吧。”
“我沒有什麼不放心的,當日的事,就是你一定要押我進官府,我也是情願的。”
“算了,三叔,當年的事便讓它過去吧,往後的日子便踏踏實實過吧。”
“臻姐兒,你……怎說出這般老氣橫秋的話來。”
“心境和過去不同了吧,經曆了那些,也不是過去那個想到什麼就往前沖的小姑娘了。”
“但願這是好的改變。”德潤心中酸澀,說不上來的感覺湧上心頭,不知該喜還是該悲。
妙清岔開話題道:“三叔,我還想在大姑姑這兒多住些日子,等年後再回平江吧,我還沒有在洛陽好好玩兒呢,上次和……”
妙清趕緊打了個馬虎眼,正好此時阿諾端着茶過來了。
“你是要多住些日子,好好養養,現在也太瘦了,回去的路上又要颠簸,到時候回去,家裡人又要說了。”
“誰敢說?”妙清開玩笑道。
“總有人說得。”
“姨娘?”
“唉,你走後,李氏就有些倒三不着兩,現下被挪到别院了。”
“什麼?”
“也沒什麼,隻是嘴比以前壞了些,别院并沒有虧待着她,隻是再住在宅子裡,便不大合适了……”
“都是我的錯。”
“正好你回去,見見她,興許她就不那麼鑽牛角尖了。”
德潤聽從了妙清的話,讓她在汝賢那兒過完了年,到了年後,才派人來接走了妙清,德潤自己則又回了唐州,這個年德潤也是在唐州過的。
這回程,一應人員和物資都是全的,車轎也換成了馬車,妙清又成了不用自己想未來的大小姐,如此便在一月内回到了汪家。
這次汝賢也跟着妙清回了家,用丁姑父的話,是汝賢沾了妙清的光。
如妙清預期的那樣,家中早已接到自己回家的消息,故而意料中的寒暄是免不了的,但真心盼着妙清的恐怕隻有汝惠。
因李姨娘搬去了别院,倦雲室原先李姨娘的屋子已經空了,桌面蒙上了一層細細的塵灰。
妙清的屋子也久未有人住了,雖說為了迎接她回來,重新打掃了,放上了些新鮮盆栽,可一瞧便覺冷清。
“這屋子真冷啊。”阿諾一進門就沒忍住。
“住住就好了,也沒什麼。”妙清道。
“要不你搬到我那兒去吧。”汝惠跟着妙清一起去了倦雲室。
“我先住些時日,不行再去你那兒吧,沒得叫那起子人背後說我事兒多。”
“也好。”汝惠也同意,她又道:“你是不知道,這大半年德潤不在,你和姨娘也都不在家,小龐氏也出嫁了,那郭氏在家是橫着走的。”
“小龐氏已經嫁了?”
“可不是,硬被太太嫁出去了。”
“這不是還沒出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