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甯,跟我們一起去殿上吧。”幾人走到院門口,馮彪對阿甯道。
阿甯點點頭,也松了口氣,她一個人守着這門口,實在叫人膽戰心驚。
阿甯推開門,幾人便依次走出了這座宮院。
阿甯與馮彪并行着,馮彪押着汪妙夢,妙清則與承簡走在後面。方才聚集在門口的兵士也早已被承簡喚去正殿了。
許是因為剛經曆險境,阿甯憋了一肚子話,這會子全一股腦傾倒出來,在這冷寂的夜晚,叽叽喳喳的,倒也不叫人感到孤寒了。
就在幾人快到大道上之時,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汪妙夢竟不知在何時已經掙脫了繩結的束縛,趁馮彪與阿甯聊天,一個不注意,推開了馮彪,轉身就向妙清沖了過去。
一切發生得太過突然,等這一切結束的時候,汪妙夢已經倒在了地上。
承簡大驚,忙摟過妙清,反複查看道:“你怎麼樣?有沒有受傷?”
妙清沒回過神,任承簡擺弄了好一會兒,才道:“沒事,我沒事……”
确認妙清确實好好的,承簡這才松了口氣,轉過頭,蹲下身子檢查汪妙夢。
汪妙夢早就沒有了氣息。
“這把匕首……”承簡拔出插在汪妙夢身上的匕首,這匕首很精緻,也很……眼熟。
“今晚事情發生得都很突然,我是真的害怕了,這匕首……便是你當年,咱們在京城分别的時候送我的,我一直留在身邊,嫁給你之後,我又叫人重新裝飾了這把匕首,放在身上,就是當做一個小飾品、小玩意兒,也是如此才能帶着它進宮來,本來我也沒想着還有這樣東西,但今晚太特殊了,我一直在找能防身的東西,便想起了它,從圈禁我的地方出來的時候,我就攥緊了它,方才也是如此,眼見着汪妙夢沖了過來,我什麼也沒想,就出手了……”
“我竟沒想到,臻兒,方才我吓死了,今夜便是與那些人糾纏,我也沒那麼害怕過,若是你在我眼前……我承受不了……”
“承簡……”
“趙大人,汪小姐,人沒事就好,我們還是趕緊去正殿吧,可别再節外生枝了。”馮彪查看了汪妙夢的屍體,站起來道。
“彪大哥說得對,咱們快走吧。”妙清道:“真希望今晚快些結束。”
承簡攥緊了妙清的手,又将匕首擦幹淨,遞給妙清,道:“會過去的,今晚這麼多道坎兒,咱們都跨過去了,放心吧。”
妙清點點頭,任由承簡牽着自己往前走。
“說到底,汪妙夢也是個可憐人,當初無故被牽連進這段孽緣裡,她願意嫁過來,我便知她是個有些想法的人,可最後卻是獨守空閨、碌碌無為,這麼多年的日子,她一定也熬得很苦……”
“個人有個人的活法,她不願意忍耐,心比天高,終是害了自己,若是她願意知足常樂,或許已經在潤州老家嫁得一戶好人家了。”承簡安慰道。
“哎,年輕時,誰不是想着自己會是那個獨一無二的真龍天子呢……”妙清歎道。
承簡看了妙清一眼,将她摟到懷中,也不再言語。
變故發生後,這一路上阿甯也沒有再開口,畢竟汪妙夢也是她服侍了多年的主子,雖說情誼不多,可到底也是有些感情的,汪妙夢其人雖偏激,可也沒有虐待過她、克扣過她。
“阿甯,等今晚結束了,找人替汪妙夢收殓了吧。”妙清道。
“嗯。”阿甯低着頭,悶聲應了。
等幾人到了正殿,裡面已經全是人了,承簡的人把柳靖道的人押住,場面騷亂異常。
“都安靜!别吵吵了!”馮彪大聲喝道。
起效了,現場終于安靜了下來。
“打算把我們怎麼辦?給個痛快吧。”有人大聲問道。
随之而來的又是一陣附和。
“不用着急,大周朝的律法會給你們一個公正的審判的。”
“公正?可笑,這些日子以來,哪見得一點公正?”
承簡不再搭理這些人的冷嘲熱諷,轉頭吩咐手下的人,将這些被擒的犯人帶走。
“柳大人,你可還有什麼可說的?”承簡走到柳靖道身邊,彎下腰問道。
“不過是賭輸了,沒什麼可說的。”
“你倒是硬氣了一回。”
“難道還要我求你?你怎會放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