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京都異常喧嘩。
正街塵土飛揚,一女子紅衣飒沓,披銀甲寒光騎于馬上,在她身後,是浩浩蕩蕩的黑甲士兵。
女子勒住馬匹駐足,那雙英氣的眼睛四處張望着。
掃視一圈,似是頗不滿意地憋了憋嘴,而後悄聲召來随行副官交代了幾句,而後則在衆目睽睽下騎馬離去了。
……
上官芷回來了。
宮中自有人傳信。
這邊,鐘婠婠放下手中的糖糕,笑盈盈看向芙蕖。
“姐姐,看來你要多準備些糖糕啦。”
“好,那奴婢這就去多做些。”
芙蕖溫柔看着她,眼底滿是寵溺。
中午。
上官芷卸了一身銀甲,将自己洗的幹幹淨淨香噴噴之後,就大咧咧入宮直奔長甯殿而去。
她知道,皇帝也不會怪罪她。
可是,當她興沖沖跑到長甯殿裡卻看到偌大的院子裡空蕩蕩空無一人的時候。
她生氣了。
“我的公主殿下去哪兒了?!鐘鳴珰!”
她扭身,隻看到樹下坐着下棋的東方宿。
“喂。”
紅色身影将大半陽光遮蓋,東方宿擡頭,那雙桃花眼裡此時暮氣沉沉,似是對女孩的不禮貌不甚在乎。
“……”
上官芷盯着他,好不客氣問道:你知道殿下去哪兒了嗎?“”
大祁方與盛國打了一架,她此時難免對這個敵國質子有些意見,自然也不能好聲好氣地說話。
“你是啞巴了嗎?”
她問道。
但後者并不說話,隻是木然下着那盤棋。
那棋,上官芷自然也是看不懂的。
見東方宿不說話,她也隻好自己在院子裡繞圈圈。
這時,芙蕖走了過來,淺笑着端來一碟糖糕。
雪白的糖糕上撒着桂花,熱氣騰騰勾人饞蟲。
上官芷憤憤捏起一塊放進嘴裡,清甜的氣息在口齒間彌漫開來。
還是熟悉的味道。
女孩不自覺松開了眉頭,軟了聲音朝芙蕖問道:“芙蕖姐姐,公主殿下呢?”
芙蕖笑眯眯看着她沒說話,隻是将手中碟子擡了擡,上官芷低頭,這才發現碟子底部還夾雜着一張紙條。
她将紙條抽了出來,又在嘴裡塞了一塊糖糕,一邊咀嚼着,一邊将紙條緩緩打開。
上面的字迹仍舊那麼不太美觀。
她笑着。
待看清上面的内容,上官芷才暗自勾了勾嘴角,嘟囔道:“小驚喜……哼。”
她又低頭看了看紙條上寫着的“亦君閣見”四個字,又暗爽地噘起了嘴。
而後,甚是開心地就走了。
在她身後,東方宿擡起了頭,看着女孩火紅的背影,将手中棋子狠狠攥緊,手上青筋暴起。
……
亦君閣,歌舞升平。
“全場消費,由我鐘鳴珰買單!”
鐘婠婠坐在二樓最高處,穿着的是平日裡少見的金燦燦的衣裙,隻見她大手一揮,便有無數錢币嘩啦啦被撒了出去。
好一場紙醉金迷。
在她身側,穆十一機械似地從一大包錢袋子裡抓錢往外撒,看向女孩的眼神中甚是無奈。
也不知道他家殿下的小腦袋裡究竟都有些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
如此豪橫嚣張的排場怎麼想出來的。
但是……如果能她如此開心的話。
穆十一覺得,嚣張點就嚣張點吧。
他家殿下是大祁公主,奢侈點怎麼了?
此時此刻,鐘婠婠着實是爽了。
“本公主奢侈點怎麼了?!十一,給我撒!狠狠撒!”
她坐在高台上,看着台下哄搶的人群,眼中像是閃着細亮的光。
系統看到如此一幕,如是評價道:【主人,真是讓你爽到了。】
“那必是。”
鐘婠婠樂滋滋雙指撐頭,滿意微笑。
也是讓她裝到了。
這邊,上官芷匆匆趕來,看到的便是這一副揮霍場景。
她先是站在門口茫茫然看着上方不斷撒下的錢币,叮叮鈴鈴掉在地上倒像極了樂聲,許多人臉紅脖子粗的争搶着,嘴裡還念叨着公主殿下大恩大德。
女孩有些震驚地原地消化了一會兒,這才從地上撿起些銅錢走出門外,一把撒進了一名乞丐的碗中,轉而又走進了亦君閣。
“鳴珰!”
她擡手招呼道。
聞聲,鐘婠婠也立馬朝她笑着揮揮手,大聲嚷道:“上官!上來啊!”
後者點點頭,提起裙角走上了二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