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司珏渾身發冷,忽然他感受到一陣溫暖,他緊緊抓着,恨不得整個人貼在對方身上。
明卿面無表情,低頭瞧着腳邊這個因為發燒面色通紅,卻又誘人的男人,淡淡移開視線,認真想接下來該吃什麼。
這秋日能有一碗好吃的湯面,定是極好的。
她低頭瞧着自己全身隻有白色的衣服,也不将腳底下的人推開,忍不住踩兩腳,暖暖自己冰涼的腳。
啊!真暖和。
這邊燃燒的火堆四周挂着她的衣服,她摸摸中間那一層幹得差不多,便穿在自己身上,留下稍厚一點的外袍繼續烤。
明卿托着下巴思考,是誰想弄死自己。
可肚子的饑餓感讓她注意力無法集中,她踢踢身邊的“火爐”,尋思着自己該找些吃的,再這樣下去會餓死。
她想披着外袍,但還非常潮濕。
明卿出去試了一圈,發現外面溫度尚可,思索周圍沒有人,便隻穿着中衣去找吃的。
就在她出去的這段時間,地上的人昏昏沉沉睜開眼,環顧四周,看到一旁的外袍曉得陛下可能就在周圍,便身體沉重躺在距離火堆最近的地方。
他躺在地上,腦子昏昏沉沉,想起母親對他的囑托。
“你喜歡陛下,可自古天家無情,你焉知那日與你見面不是陛下精心設計?”
滿腦子都是陛下的年司珏眼睛微亮,漂亮的眼眸微彎,笑着說:“那這是不是說明陛下也有一點點喜歡我?要不然為何平白無故設計與我見面。”
大抵生病的人都比較脆弱,想起從前,他不知為何突然難過起來。
想起這次秋獵,陛下冒着身體虛弱,也要從湖中将丞相之子季羌華從湖中救出來,想到那些讨厭的人在自己跟前說得話。
“貴君殿下,陛下知道你喜歡熱鬧,這不,後宮馬上就要添新人來跟您作伴了。”
“貴君殿下你陪伴陛下最久,想必知道陛下不是沖動性子,那這難得陛下沖動,您可知為何?”
他何嘗不知,心裡跟明鏡似的知道陛下待季羌華的不同。
年司珏很委屈,聲音很小,如脆弱的小貓。
“不要喜歡他。”
他最讨厭季羌華了。
除卻皇子,大周最尊貴的兩位男子便是丞相和大将軍的兒子,像大将軍和丞相經常被人拿來比較一樣,年司珏的人生中也少不了被丞相之子季羌華比較。
因着母親離家,年司珏自小孤僻,無人管教,德才這方面别提了,就連琴棋書畫都沒有一門精通。
可想而知,年司珏與自小在書香中熏陶出來的季羌華沒有任何可比性。
長久下去,年司珏對季羌華别說是喜歡,就是聽見名字,都能怄好長時間。
年司珏自己也清楚,若不是自己跪在外面一整夜,怕是季羌華早就成了大周的鳳君。
躺在地上的他意識不清,腦中那些關于季羌華從小是作為鳳君培養的言論不斷出現,他心裡叫嚣着,陛下是他的。
他們懂什麼!懂什麼叫喜歡嗎!
他眉頭緊皺,睜開眼睛,勉強站起來,晃晃悠悠走到外袍跟前,眼中病弱的水光微動,他摸着外袍柔軟的觸感,臉上露出開心的笑容。
他說過,他想要的,也僅僅隻是陪在陛下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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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着中衣的明卿打個噴嚏,手上拿着果子,跑到溪水邊還頗為講究洗了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