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飛到許德身邊,它想要帶他到領域,那裡有它多年煉制的能夠治療的花蜜,但花蜜一旦離開領域後就會失去治療功能。
領域可以移動,但不是随身攜帶的,必須本體在領域内才能再進行移動。
許德說要幫它擦拭翅膀上的血迹,它之前沒有發現許德的血液已經沾染上身,翅膀上的眼睛也不舍得吸他的血。
隐約間,它好像看見那個人與許德說的話和動作重合了。
當許德脫力後,仇恨的怒火将所有眼睛染上紅色,它與駕駛員對上視線,這便是它掌控人類身體的鍊接,瞬間,駕駛員的心髒如同安裝了炸藥,破胸而出。
人類的聚集讓聶蕊蝶帶不走許德,但它确定,許德暫時還不會死去。
重症病房,監測儀器時刻變化的數據顯示許德的身體還需要進行後續治療,不過已經脫離了最危險的時刻。
許應亮坐在許德旁邊,他之前看了監控錄像,駕駛員故意要撞他的弟弟,同時,很可能,那個一直在嚣張作案的詭異,還幫了他弟阻止了駕駛員的二次傷害,雖然錄像被詭異的特殊手段屏蔽了身影和詭力,但現場的行人看到了,是那個蝶形詭異。
他不知道許德與蝶形詭異的關系,但它能夠在沒有異場加持了,在這裡肆意作案,還非常難以捕捉和殺死,說明蝶形詭異不是普通詭異。
‘阿德,你究竟隐瞞了什麼。’
許應亮看着重傷在床不知何時能好起來的許德,心裡有些苦澀,‘不管了,隻要你能醒來,哥都會幫你。’
夜深,窗簾微動,粉紫色的鱗粉随着窗外的風進入許德的病房,葉安榆睡得更加深沉。
‘是你嗎?許員外郎。’聶蕊蝶已經悄然進入病房化成人形。
它用着深情、悲苦交織的眼神看着重傷的許德,它咬了咬下嘴唇,将胸前的忘川石取下,将它劈開兩半,一半繼續挂在胸前,另一半将它施術用在許德身上,半塊忘川石融入許德腦中。
忘川石,它在忘川河裡産生,千百年能得一塊,堆積在忘川河,但想得一塊并非易事,如用于忘記或者找尋前世記憶,則用完會消失。
為了更好地隐藏氣息,它又恢複了蝶形,而且,如果是他,應該隻認得自己的蝶形。
如果,不是他,那就算是感謝他這段時間的陪伴吧。
使用忘川石恢複前世記憶後,能夠幫助使用人突破普通人的界限,說不定身上的傷就能馬上好起來。
許德的思緒開始從死寂直接到劇烈波動,這兩天,他已經能夠聽到外界的聲音,但太累了,繼續陷入昏迷。
他以為在做夢,這個夢非常充實……
第一世,他做了一隻可愛的家養豬,被養得白白胖胖的,得知主人當天要吃掉他,便沖破圍欄逃到山中,與野豬小姐姐生兒育女。
第二世,他是一隻八哥,跟了唱戲大佬學了唱戲,他也有舞台,雖然是屬于戲團表演的中場休息時間,也有人會投擲瓜子、小果子給他。
第三世,他成了一隻熊,主要在野外找吃的,有一天冬眠,竟餓死了,餓成了張熊皮。
第四世,他成了人,在一個類似明朝的朝代寒窗苦讀數十載,考中被任官後,兢兢業業,升職到了工部的員外郎,由于家世普通和能力并非卓絕,再無可升之路,便開始等緻仕。
他還經常與一隻奇特的粉紫色蝴蝶結伴出遊,不知是否有靈,自他為其抹去蝴蝶翅膀的污泥,免遭小兒不知輕重把玩,它便總是出現在眼前翩翩起舞。
可惜,他并非死于壽終正寝,而是官場貪污找的替罪羊,後來被義士救出牢中,被追兵追上後當場殺死,原本應是活着捉拿歸案,但背後的人等不及了,死人才能将這個貪污受賄事情敲闆落定。
死的時候,他還看到了那隻粉紫色的蝴蝶在他面前落下不肯離去,像是在為他哀悼。
第五世到第七世,他是個普通人。
第八世,便是許德,應該也算是個再普通不過的普通人了。
許德在努力睜開自己的眼睛,眼睛像是被沾了膠水似的,倏忽睜開了眼。
映入眼簾的是落在他手臂上的粉紫色蝴蝶,翅膀在微微扇動,雖然他看不清它的眼睛,但他知道,它在看他。
“是你吧,那時我還是許田封,最高官銜是工部員外郎,當時你一直陪伴我,直至我被殺害。”
許德不相信自己會突然做這些古怪的夢,像是前世經曆過的,而且,他能感受到他的身體開始有了不屬于他的力量,傷口有些癢意,原本沒有任何感覺的。
話音剛落,聶蕊蝶化為人身,将下巴靠在許德的手臂上,依戀地看着他說:“能找到你真好,我就是那時出現在你身邊的蝴蝶。”
那時候聶蕊蝶見許德被殺,不知如何是好,隻得落在他身邊,誰想知道殺人的官兵竟看自己不順眼,許是知道自己在做的事情比較肮髒,對當時的它繼續劈砍。
它逃避不及,兩邊的翅膀都被砍掉一半,最終随風跌落懸崖,直至千百年後再次蘇醒,變成了詭異,心中的執念便是殺貪污者、懲戒殺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