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時宋牧舟又晃悠過來，他站在辦公室門口，手裡拿着車鑰匙：“師父走嗎？我今天要去東升路吃飯，剛好開車捎你回家。”

柳真刷地掏出超市卡晃晃，婉拒：“你自己走吧，我今天打算去買點菜。”

東升路那邊雖然也有這個超市，但離她家就有點遠了。

還不如她自己坐兩路公交車去最近的超市。

宋牧舟也沒強求，笑眯眯地說了句“師父明天見”後就走了。

單位附近有學校，這時候正好放學，公交車上擠滿了一群小學生。

柳真戴着藍牙耳機，背着包被擠得簡直快死去活來。

但她喜歡這種時候，擁擠的人群裡，她的存在感無限削弱。

耳中是自由不羁的民謠，眼前是這些散發蓬勃生機的小學生。

他們像剛冒出土的嫩芽，拼命地汲取着陽光雨露，連笑容都格外暖洋洋，看得人心裡熨帖。

超市很大，或許是因為剛下班人還沒有那麼多。

柳真推了一輛購物車後站到一邊，打開備忘錄看自己簡單列好的采購清單。

“先去買肉和海鮮好了。”柳真推着車朝生鮮區走去。

新鮮的牛腩，可以炖土豆，來一斤。

想吃排骨湯，來一斤。

錫紙花甲粉不錯，花甲來一斤。

等柳真買完這幾樣，人流突然多了起來。

她推着推車在人群裡有點舉步維艱。

柳真隻能放棄再買一斤雞翅的想法，朝着左邊拐去。

轉角，她看見了熟人。

故城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近年的經濟社會發展勢頭很迅猛，柳真有好幾個同學都留在了故城發展。

但因為柳真經常加班很少出門，能碰到熟人的概率其實很小。

現在，熟人就在前面兩米遠，和她一樣被人流堵住，避無可避。

要不要打招呼？她現在是背對着的，應該看不見我吧。柳真心想。

“咦，柳真？”熟人先開口了。向斯語環顧四周，一眼就看到了柳真。

向斯語吃驚地打量着柳真，臉上帶出禮貌的笑：“是我啊，向斯語，你不記得了？”

高二時向斯語是班裡的語文課代表，有一段時間坐在柳真後桌。

那時候兩人的關系好過一段時間，上廁所都會一塊去，隻是後來座位調開，向斯語又有了新的廁所搭子。

後來高考畢業，兩人甚至連個好友都沒加，就更沒什麼聯系了。

柳真很明白，很多朋友都是階段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