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綽正想他如何離開,因為李嬷嬷已經一夫當關般地堵住了唯一出路---竹林小徑。
哪知那少年,一聲不吭,轉身一頭跳進了亭子邊的小湖,他身姿輕盈如鹭鸶,紮入水中竟沒有多大聲響,隻濺起了如同一塊小石頭落水時出現的水花。
本來袁夫人該上路去揚州,無奈寶貝女兒夜裡着了涼,據李嬷嬷說,她不知是不是夢遊了,非說涼亭裡有個神仙般的英俊少年給她吹奏了【莊子。神仙遊】,還說他和她互為知音。
袁夫人盧氏又氣又急,可女兒臉蛋紅紅的,發着燒,還一再懇求母親千萬不要取消清音坊的堂會,還說一定要跟朱老闆說給長箫獨奏整整半個時辰的時長。看女兒如此樂癡,隻好心疼地答應她,以換取她乖乖地喝藥。
九月十六的夜晚,秋風掃過一街落葉,夜涼如水。
合肥城中的清音坊裡卻似盛夏般火熱。
杜夔的大力褒獎和一連兩天的大手筆堂會吸引了合肥侯國及其附近的名人雅士。大家都要來聽聽清音坊新曲,尤其是想聽那迷倒了雅樂大師杜夔和汝南袁氏的長箫獨奏。
此刻,少年”餘瑾“的音藝和美貌也已不胫而走。來詢問阿曼的人太多,甚至還包括杜夔,朱繼無奈,隻好和盤托出,原來是臨時雇了個外鄉少年頂替了阿曼。怪不得這箫吹得如此不同凡響,勝過原來的首席阿曼幾個層級。
既然知道了名姓,大家也好奇他的容貌,連杜夔在内,見過的無不贊歎一個少年能如此美貌,關鍵是美貌中還英姿勃勃,沒有一點那些龍陽面首們的嬌柔媚态。于是乎,今晚的清音坊就水洩不通了。除了袁氏母女和兩位将軍兵士包下的三層,整個一層二層都被賣了出去,擠滿了各位鄉紳豪門,歸省的官員,士族子弟,和貧寒雅士。一時間,合肥城裡萬人空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