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瑜犀利的目光掃了孫策一眼:“犯人又如何?”
“犯人就是有罪的人,你說我們要向此人讨教天下大事,這不是很可笑麼?我們還不如一個罪人?”孫策嘟囔着。
“伯符家中從沒有過犯罪之人?”周瑜問。
“沒有,我孫家祖上務農,本本分分,從不拖欠租稅,怎會和罪犯扯上關系?”孫策道。
周瑜歎了口氣:“伯符,從古至今,囹圄之中,至少有三類人,一類是作奸犯科之惡徒悍匪,再有一類是無權無勢的平民冤屈之人,而最後一類是不見容于朝廷的有識之士。這最後一類人,非但不是罪犯,還是境界疏闊的君子,堪稱天地之間真英雄。翻看史書,比比皆是,文王被囚羑裡成周易,孫膑被削骨作兵法。屈原被流放唱離騷,司馬公忍奇辱寫史記。哪一位天子的基業堪與之相比?這人世間,最容易做的就是承繼基業的陛下。隻需近賢遠奸,就能做好。可即便如此容易之事,也沒有幾個天潢貴胄做得好。若你孫伯符有朝一日榮登大寶,一定比當今天子強百倍!”
孫策望着周瑜充滿火辣目光的明亮雙眸,不覺雄心萬丈,青春勃發,他俊俏無比的臉上充滿了紅暈,不由脫口而出:“公瑾說得對,看看當今天子,被老賊董卓擺布,就是放頭豬在那長安建章宮中,怕也可以做天子!”孫策說完,周瑜忍不住笑意滿眼。
周瑜自從兄長們去後,就變得冷峻憂郁,很少開懷大笑。也隻有孫策,這個時時處處都連發笑語的發小,能把他的偶爾笑容引出來。
看着周瑜的笑容,孫策挽起他的手臂:“走,看看這位你大加贊賞的張大儒。”
“子布公子是徐州彭城人,廣有才名,曾被舉薦為孝廉,但他推辭沒有接受,徐州刺史陶恭祖慕名察舉他為茂才,被其拒絕。陶刺史認為張公子輕視他,因此将他監禁在丹陽郡的’請室‘中。陶刺史是丹陽郡人,這裡他人脈廣布。張公子的好友趙昱一直在多方援救。我們周家和陶刺史有些交往,趙公就來找我家。隻可惜陶恭祖授舒城令時, 我年幼尚在洛陽,後來回鄉,他已遷幽州刺史。不過他做舒城令,我伯叔輩和他應該來往甚密。聽說他常來周氏莊園飲宴。”周瑜輕聲向孫策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