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某還有一不情之請。” 樊能眯着眼睛突然吩咐:“送周公子到廊橋瞭亭之上休息。無本都督軍令,不得出亭。”
周瑜劍眉微揚,心中暗自詫異,原來這樊能果然并非泛泛之輩。不知他這瞭亭有何玄妙。
既來之,則安之。事到如今,也隻有硬着頭皮,便宜行事,見招拆招。
跟着軍士來到廊橋下,擡頭仰望,六丈高的瞭亭孤零零聳立在四個粗大的梁柱上。不用想也能猜到上面一定是登高望遠的好去處。
大江之上,對面的牛渚,上遊的當利口和下遊的烏江渡都盡收眼底。
幾乎是被押解着沿着木梯逐級而上,來到亭子内。裡面倒是十分雅緻,竹幾一張,坐墊兩隻。押送的軍兵還攜帶了煮茶之物,說是怕公子口渴。放好了器皿,軍兵們盡數下亭。随即把唯一的木梯也撤下。
周瑜站在這六丈高的木亭之上,憑欄而望。此刻江風凜冽,已經把大江之上的晨霧吹散,遠處的天水相接之處泛起淡淡殷紅,眼看着一輪朝陽就要噴薄而出。長江寬闊,驚濤拍岸,果然是壯麗山河盡收眼底。隻是他毫無心思欣賞美景,此刻隻關心對面的樓船。
樊能聽軍士報稱已經把周瑜關在瞭亭之上,亭子四周已經遍布了弓弩手。點頭微笑道:“爾等速去告訴對面的樓船,讓他們駛入碼頭,隻準卸糧,不許船上的人登岸,否則他們的周大公子就會變成刺猬。”
周瑜遠遠看見鐵鍊擡起,鐵閘開放,樓船緩緩駛入了水寨。果然不出所料,樊能并不允許樓船靠近自己的兵營戰船,而是離開船陣二三十丈就抛錨,靠近一排木闆架成的碼頭。民夫兵士排成一隊,從船上接力傳遞一筐一筐一籠一籠的糧秣。而樓船上的人隻負責把糧秣傳到船艙門,卻并不被允許上岸。 “這個老狐狸。” 周瑜暗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