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喻清貪涼,吹了一晚上的空調,早上起來時候就覺得有些頭重腳輕。
梁茹方正國都有着自己的事情沒有回家,隻有阿姨發現她的異常。
阿姨在樓下煮好了粥,今天方喻清下樓卻遲了一些時間,不由擔心。
“是不是發燒清清,臉上挺紅,”阿姨再把手探到額頭上“這麼燙啊!”
“快别去學校了,讓哥哥給你請假。”
“我沒事阿姨。”原本她還想和阿姨說笑幾句,身形晃了一下倒在沙發上。
眼前是阿姨來回走動的影子,她很想告訴阿姨她真的沒事,可意識越來越昏沉,她暈了過去。
阿姨隻能給她套好衣服,背着去了醫院。
當方喻清悠悠轉醒時,手上還挂着吊瓶,有個醫生在旁邊說話,還有個人很急的在詢問什麼。
誰呢?
方喻清睜開眼,阿姨剛送走醫生。
“原阿姨,我真的沒事,”方喻清去捉住她的手“你别擔心。”
“這傻孩子都住院了,還說沒事!”阿姨燥熱的掌心完全包裹着她冰涼的手,是那樣溫暖。
方喻清遠看着窗戶透進來的夕陽,多好的陽光啊,照的人身上暖暖的。
沒有一個人來看望過她,隻有阿姨緊抓着她的手,她們就這樣安靜的坐了一下午,等着藥水打完,兩人回家。
阿姨是做飯的阿姨,不是住家保姆,晚上送方喻清回家時她其實已經到了下班時間。
方喻清就在家門口和阿姨分别,屋裡是沒有燈光的黑暗。
“你真的不要我在照顧你一下啊清清,一會又燒起來怎麼辦”
“不用阿姨,都耽誤你下班這麼久了,你兒子還在家等你呢。”方喻清強扯起一抹笑。
阿姨眼見着開始面露難色,猶豫不決搓着手,她不想看見阿姨為難,一把攬着阿姨的肩膀往花園外走“沒事,我多大了都,能照顧好自己。”
阿姨還是不放心的扒着門欄“那你要是有事就打阿姨的電話啊。”
方喻清笑着點頭說知道了。
阿姨這才一步三回頭的走了。
門關上的瞬間黑暗籠罩,方喻清眼睛一時之間還不能适應黑暗,隻能摸索着上樓。
手機在口袋裡振動了兩下方喻清才發現有人打來電話。
梁茹那邊打了第一次不通第二次等了那麼長時間,焦急得不行。
方喻清按了接通對面焦急的聲音一下就傳過來“好點了嗎?清清,我們這邊都忙,趕不回去。”
“我知道,所以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梁茹帶着内疚,又囑咐了一番才說了這通電話的目的“你爸爸臨時出差去了,你哥哥今天要守夜班。”
“哥哥今天也不回來嗎?”
梁茹應聲,之後兩人都沒再說話,也确實沒什麼好說的了。
“行,我知道了。”
方喻清也困了,挂斷電話後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夢裡的事情很奇幻,她還是她,隻不過方正國變了一個性格。
方正國不再強求她成為别人家的孩子,無論她做什麼都會得到誇獎,哪怕她隻是自己勇敢的去買了一根棒冰。
梁茹也會在旁邊幫她一起做喜歡的事情,一起畫蠟筆畫,一起跳舞。
三個人坐飯桌前吃飯,沒有冷言冷語的批評,也沒有劍拔弩張的氣氛,多完美的家庭啊。
忽然外面晴天開始打雷,夢景開始變換,又回到了起始點,不融洽的家庭氛圍和時常要開批鬥大會的爸爸。
她夢到家裡鬧得最兇的那年,初中的時候。
梁茹那時候還在各地義演,有時也會有一些報酬,但大多數時候都是免費演出,那時候正碰上方正國創業初期,生意上不景氣。
倆人有時候也會吵架,方正國說梁茹不顧家也不體諒他在外的難處,可梁茹是個愛面子的人,已經答應了的事情幾乎不會反悔,方喻清就被他們這樣推來推去,相互丢棄責任。
方喻清隐約聽到梁茹說着說着就哭了,緊接着還會聽到方正國的謾罵聲。
她總以為自己乖一點,家裡就不會再繼續争吵。
可是,吵架是不可避免的,因為問題的本身不是她,是方正國已經不愛梁茹了,沒有出軌但是也不想繼續和梁茹一起過下去。
梁茹不同意因此家裡天天吵架。
有一次梁茹正抹眼淚,方喻清過去從後背抱住她,梁茹卻隻問她道“如果我和爸爸離婚你跟誰?”
那次方喻清思考了很久,久到梁茹都以為她不會回答。
“跟爸爸。”
梁茹隻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睡吧,明天就都好了。”
哥哥是媽媽的好朋友托付過來的,爸爸肯定不會撫養,可要是我們都跟着媽媽,那爸爸就要自己一個人。
方正國那年已經四十二歲了,創業正是困難的時候。
那時候方喻清選擇跟着爸爸,跟着一個嚴厲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