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着面前視線灼熱,不斷想要找到他裝睡痕迹,甚至開始明顯暴躁,咬牙切齒的護士。
沈淮舟依舊保持着冷靜。
今晚,隻要他能夠躲過護士的檢查,今日之事也就将一筆勾銷。
當然,這個一筆勾銷是指,錯過了今天這個最好時機,到了明日,就再沒了證據,一切都将歸零。
沈淮舟知道,護士深夜前來,是心有不甘,就這樣白白的被自己耍了一通不說,還要打碎牙往肚子裡咽,無法發洩心中怒火。
最後,隻能心存期待,能夠再次找到自己的把柄。
沈淮舟絲毫不懷疑,自己若是被護士發現是裝睡,下場必定是凄慘。
“咳咳…。”
“咳咳,嗬忒…咳。”
就在護士想要再一次湊近時,原本安靜的門外傳來一聲聲聲嘶力竭的咳嗽聲。
沉重的腳步聲響徹二樓,将樓道的廊燈再一次點亮。
一盞刺眼的手電筒燈光透光門上的玻璃,一閃而過,室内的情形瞬間一覽無餘。
沈淮舟清晰的聽到離他隻有咫尺之距的護士發出一聲冷嗤。
那聲冷嗤中,既包含着未能如意的滔天怒火,又有刺骨的狠厲恨不得将他飲血吞骨的扭曲欲望。
“簌簌…。”
寂靜的房間再次響起衣料因為走動而産生的摩擦聲。
逼擁沉重的氣氛随着聲音的遠離,開始重回安甯,稀薄的氧氣逐漸充裕起來。
——
“誰在那裡?”
沙啞粗犷卻滿是戾氣的男聲在走廊響起。
“是我。”
護士走出房間,在一道刺眼的燈光下現出了身影。
男人見到是她,聲音放松了警惕,問道:“今天是你值班?”
“不是。”
護士将身後的門帶上,僵硬的扭回脖子,空蕩的眼神看向面前拿着一把手電筒,穿着一身破舊深色保安服的老頭。
“那你怎麼下來了?快到點了,快上去吧。”
“嗯。”一如既往的冷漠語氣。
護士沒有回答保安的問題,直接轉身離去,仿佛沒有聽到保安的那聲詢問,最終身影消失在樓梯的拐角。
“我呸。”
見護士離去的身形不見,站在原地的保安一改原先溫和的态度。
那張滿是橫肉的臉上兇神惡煞,綠豆般大小的眼中皆是輕蔑與仇恨。
“個死女人,鼻孔差點沒有擡到天上去!”
說着,保安拿着燈随意的掃了一眼護士出來的房間。
順着門上玻璃,結果一片漆黑,什麼也沒看到。
本就對護士不滿的保安發起牢騷:“嗤,一天到晚鬼鬼祟祟,神出鬼沒的也不知道幹什麼。”
言罷,歸于安靜的走廊上,保安繼續邁着他那粗短的腿拿着手電筒,散漫的在二樓巡邏。
嘴裡還哼着難聽不成調的曲子。
聽着門外保安聲粗粝的聲音逐漸遠離,沈淮舟輕輕的掀起被子起身下床,走近門口。
借着走廊外亮着的燈,沈淮舟屏住呼吸,看了一眼系統上的時間,接着将視線移向門外。
現在是晚上11:45,距離醫院規定中第六條‘職工務必在晚上12:00之前,将醫院巡察一遍’的時間隻剩15分鐘。
他不知道那些護士是什麼時候從一樓上來的,在他淺眠的這段時間裡,隻有當那護士開門的時候,他才真正的聽見動靜。
沈淮舟可以保定,在此之前,整個二樓安靜的丢根針的聲音都能清晰聽見。
這個疑問沈淮舟先将此埋入心底,現在有更重要的事。
護士從出去與保安的對話,屋内清醒的沈淮舟一清二楚的全部聽見。
在那幾句短短的對話中他提取到一條信息。
“快到點了。”
到什麼點?
據沈淮舟所知,普裡頓醫院的規定中,隻有第一條與第六條中有提到關于時間的内容。
但第一條中并沒有指明具體時間,而是根據天黑的情況來定,沒有準确性,那也就是說,不出意外的話,這個‘點’隻可能是第六條規定中的12:00點。
沈淮舟注意到保安已經巡查完二樓,從另一端樓梯離開。
現在是11:49,巡視整個二樓,保安隻用了四分鐘左右的時間。
确定門外沒了動靜後,沈淮舟低着頭,眼底陷入沉思的向着床鋪走回。
“12:00…。”
這條信息到底有什麼用呢?
到12點後,到底會發生什麼事情,才會引得護士與保安嚴格遵守規定,不敢逾越分毫。
就在沈淮舟走到床前,準備上床,打算再等一段時間,等醫院裡的人徹底沉睡下去,便上樓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