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舟沒有被男人這番挑釁中蘊含濃濃諷刺的言語刺中,白淨的面容上充斥着冷靜,像是沒有聽見男人藐視的話語。
“好啊,我等着,可是…。”
說着,沈淮舟輕緩的語氣刻意地停頓一下,“就怕你…。”
他以一種'欣賞'的目光上下打量一下男人狼狽的身形,染上血液的唇瓣裂開一抹燦爛的笑容,狹長含笑的桃花眼迎上男人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道:“不…行…。”
就在沈淮舟話音剛落,原本高空上的男人,精壯完美的身體瞬間化作點點星光,迸散在他眼前。
直到在空間中消失匿迹。
若不是身上随着呼吸密集地刺痛感不斷刺激着他,沈淮舟都要以為眼前的景象是一場幻境。
怪不得一個神級 npc 會這般好殺,力量孱弱到連最基本維持軀體的形态都不行。
經曆重創的實驗室此時可以說是混亂不堪滿目蒼夷,到處都是玻璃碎渣與黏稠液體。
“呼~…。”
男人消失後,沈淮舟一直緊繃的神經總算松懈了幾分。
耳邊警報聲響徹心扉,沈淮舟單手撐地,緩緩站起身來,手指快速的在嘴角一抹,嘴角的血迹被擦掉。
就在這時,一陣慌亂嘈雜的腳步聲響起,沈淮舟瞬間警惕地擡頭看向門外。
來了!
不行,要快點出去!
來不及猶豫,忍着胸腔中傳來的陣陣疼痛,沈淮舟艱難地起身,快速大步向門外走去,一邊走一邊随意地用手擦拭嘴角的血迹,接着從口袋裡又拿出一個幹淨的白口罩戴上。
在将手上沾上的污漬細緻揩在已經蹭上血迹的口罩上,直到手指上斑駁的紅色基本消失,沈淮舟才将滿是血液的口罩随意塞進口袋中。
幸好當時在儲藏室時他多拿了一個口罩,留着備用。
走出實驗室,沈淮舟沿着單通道,快速向着之前那個交叉通道走去。
随着距離越來越近,一連串的腳步聲與交談聲在沈淮舟的耳邊愈發清晰。
感覺馬上就要迎面撞上似的。
到了!
看着面前先前走過的交錯路口,中間這條是他來的路線,而現在左邊這條通道沈淮舟能明顯的聽到有人正在趕過來。
現在要二選一,是走中間這條道原路返回,從院長辦公室出來,還是走右邊這條他沒有去過的路。
沈淮舟大腦快速的轉動,在心中極速的分析面前兩條路的利弊。
中間這條路,雖說是他來時的路,可是先不說他走這條路會不會迎面撞上此時正在四樓的院長,就算順利回到院長辦公室,誰又能保定他能不能從四樓安全撤離。
要知道,現在四樓可是有一群人聚集在一起。
而右邊這條路,沈淮舟記得他剛來到地下室時,當時遇到的兩個人離開所走的就是這條路,并且,到目前為止,那兩個人還沒有回來。
是條“活路”,再加上…,沈淮舟還記得當時那兩個人手中是提着一個大箱子離開的。
從實驗室離開,五号實驗體剛好成熟并不見,幾條訊息結合在一起,他深刻的懷疑,那個大箱子中的東西,就是他要找的五号實驗體。
“快點,下面怎麼回事,警報怎麼會響?”
“是有人進來了嗎?”
另一道帶着疑惑的聲音下意識回道:“不可能啊,那警報聲輕易不會觸發的啊。”
“那現在怎麼響了!這個時候要是出現意外,所有人都承擔不起後果!”
“馬上就要進行手術了!這是最後一場了,絕對不能出現差池!”
“對了。"那道陌生的聲音再次響起,冰冷地吩咐道:"去,讓上邊的人将醫院封鎖起來,别弄出太大的動靜,讓人發現異常。”
小心别有人混進來了。
“要是發現可疑人員…,直接…。”
剩下的話男人沒有明說,但那雙眯起的眼睛,即使是隔着眼鏡也遮擋不住眼底的狠厲與惡毒。
身邊的人立馬明白他的意思。
“是,放心絕對會處理幹淨。”
他們要來了,沒有時間糾結!
在心中權衡好利弊,當機立斷,賭一把, 沈淮舟拖着'殘破'的身體,頭也不回的沖進右邊那條暗看不見頭的道路。
耳邊呼釋着風聲,沈淮舟一刻也沒有停留,竭力地向前沖,直到面前出現向之前那樣的樓梯時,目光短暫的停留一瞬,接着大跨步,邁了上去。
“吱嘎…。”
手推開面前的一堵牆,原本昏暗的空間,被明亮的光線侵入,迎面撞上刺眼的光線,沈淮舟眯了一下眼。
緊接着,面前的景象逐漸在眼前清晰起來,披着深綠布的鐵床,被沖到一半的濃稠血液,順着鐵床緩緩流淌,留下一道道深紅色血痕。
被随意放置在床腳帶有水漬的水桶,一切都是如此眼熟…。
這件屋子正是先前沈淮舟被那個胖護士帶去清洗幹雜物的手術室。
上天就是如此的巧,沈淮舟擡腳踏出通道,看了眼身後自動關上,與牆面融為一體嚴絲閉合的門。
伸手在原本門的位置推了推,紋絲不動,仿佛這原本就是一面完整的牆。
看來,這面牆是隻出不進,或者說有其他開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