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彥将五張紙一一展開
答案無一例外,都選擇了留下
“很好,現在我們還有時間,可以先去補充一些物資,順便完成下午茶的任務”
許彥提議,并且在通訊器上開始列需要購買的生活必需品清單
顧梵看向她,摸摸她的額頭,又摸摸自己的,随後又掐指算了一卦,遲疑地開口
“現在吃的,不應該是午飯嗎”
許彥微笑着,緩緩說道
“深淵時間比較慢,我想,現在這個時間對于深淵來說,應該是下午茶時間吧”
墨溪開口小聲反駁
“可是,可是深淵沒……”
許彥假笑着,看着她的笑容,墨溪默默地将下午茶三個字咽回去
許彥微笑着看着墨溪,嚴肅地問道
“所以,你現在吃的是下午茶,對嗎”
墨溪鄭重地點頭
許彥熟悉這周邊的地形。她領着顧梵和桑普森去雜貨店買吃食和生活用品,留下巴斯蒂安她們布置場地
塞缪爾要新牙刷和香薰,伊迪斯拿出金币說要高級的絨毯,墨溪喜歡橙子味兒的洗發水
許彥一樣一樣買着,在看到一罐糖果時停下了動作
這個雜貨店又小又舊,很多商品的款式是早年才有的,因為賣不出去一直閑置
店主是一個垂垂暮已的婦人,她皺紋細密,臉皮耷拉着,眉毛和頭發都蒼老的灰白,對于這群年輕人來商店裡掃蕩沒表現出任何好奇
許彥小時候很喜歡吃一款散裝的奶糖,大罐子裡是不同包裝的奶糖
不同的包裝上印有不同的故事,小時候的她很喜歡
在她的生活還算幸福時,父親回來時最常帶的禮物便是奶糖和一個工作中的趣事
于是她常常最希望的就是父親早些回來,為她帶來奶糖與故事,每當她向父親請求時,父親總會說家裡沒錢,需要去掙錢,她無法理解父親,隻當這是借口
父親的形象在她這裡一度成為無趣的大人,為此,她還讨厭了父親一段時間,但又在父親下一次回來時眼巴巴地湊上去聽故事
母親不允許她吃太多糖,于是她常常背着母親偷吃
但每次都會被母親發現,母親不會很生氣,隻是無奈地摸摸她的頭,說隻允許她吃最後一顆
糖的包裝被她粘貼在一個厚本子上
那是她的珍寶
隻可惜後來——
父母長眠地下,糖罐子被隔壁讨厭的小孩搶走,她去要回來的時候卻被鄰居大嬸拿着掃帚趕了出去
許彥永遠不會那個場景
鄰居大嬸把罐子裡的糖踩在腳下,狠狠訓斥着她的孩子,眼神卻瞪向她
鄰居的語氣傲慢,眼神不屑
“孤星的東西你也敢拿?也不怕惹上晦氣!小心到時候把我和你爹克死了,成為她那樣沒爹沒媽的孩子!”
許彥看着奶糖糊在地上,而鄰居大嬸揮舞着掃帚不讓她靠近一步
她很難說出當時内心是什麼感受。
悲痛、憤怒、可笑……
她隻是個孩子,她承受不了那些流言蜚語和直愣愣的惡意
她無措地認為一切都是自己的錯,在一個又一個夜晚躲在父母的墳前崩潰的哭泣
崩潰無法養活她,于是她隻能在一個又一個崩潰的夜晚過後,重新振作起來,去為了活着而拼命
那本貼着包裝的本子被她賣給了一位收藏家
奶糖上的故事零碎,難以收集,卻是大師之作,很有收藏價值
在生活的奔波中,她也變成了隻喜歡錢的,無趣的大人,為了活着的她根本沒有閑錢去買糖
再後來,她被囚禁在暗無天日的地下室就更沒機會了
許彥沉默着轉移視線,卻與桑普森四目相對
桑普森的視線在糖罐與許彥之間來回轉動,看到許彥準備離開時急忙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