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第五地基遇襲？”夕岚在腦海中搜尋到有關第五基地的資料。

“那裡地處中非，位于坦桑尼克大草原，離其他基地都很遠……是很嚴重的襲擊？”

“對。”夏烨點頭，“是來自剛果雨林的污染物潮……第五基地的綜合實力比較差，孤立無援的情況下最多隻能撐兩天，我們要去支援。”

“為什麼我沒有收到通知？”夕岚問。

【回複。】回答他的是42的機械音，【異能者丹青，對異能的使用尚未純熟，不适合作為支援人員。同時，您還有其他的任務。】

“什麼任務？”夕岚舉起手腕，看着發光的通訊器。

【護送裁決者晏秋辰，前往第七基地進行治療。該任務時間提前，預計明日出發。】

“……怎麼這樣……”

這就是計劃趕不上變化嗎？

夏烨要帶走的東西并不多，在夕岚和42說話的空檔裡，他已經拎包在玄關換鞋了。

“不用擔心，以前污染物潮也不是沒有發生過，我會回來的。”

“那祝你一路平安，武運昌隆。”夕岚說。

“謝啦！”夏烨朝他微笑，看起來又變回了從前那個陽光小狗。

在他離開後，夕岚看着空蕩蕩的客廳，歎了口氣。

“快去睡吧。”客廳邊緣突然傳來晏秋辰的聲音，“我們明天早上就要出發，車上睡覺會難受，最好在出發前保證精力。”

“現在這種情況，怎麼睡得着啊……晏先生，你怎麼也出來了？”

“過來看看。”晏秋辰一手撐着拐杖，微微靠在房門門框上。

“就是他跑得太快了。”

夕岚了然，這是知道了夏烨要走，想出來告别的，但沒趕上。

“會很危險吧。”他微微皺眉，“一個污染物就很危險了，第五基地面臨的還是污染物潮……”

“會。”晏秋辰拄着拐杖朝客廳沙發走，夕岚想來扶一下，不過被婉拒了。

他坐在單人沙發上，說：“你睡不着的話可以和他打電話，飛機上有信号接收器。”

“……不了吧。”夕岚搖頭，“他們到那裡後會很忙，要在路上好好休息才行。

“但我還是很在意……污染物潮，應該不常見吧？”

“嗯。”晏秋辰給自己倒了杯水，“上次污染物潮，是在二十多年前，當時第一基地元氣大傷，死傷超過一半，險些淪陷。”

“這麼嚴重嗎？”夕岚有點驚訝，“那這次……”

“如果是個人看法，我并不看好第五基地。”晏秋辰喝了口水，“因為各種原因，第五基地的發展程度是九個基地中最低的，但人口最為密集，一旦有污染物成功突破防線，極易造成大規模污染。而且，他們面對的，是來自熱帶雨林的污染物，不管是數量還是種類都是未知。唯一能确定的，是第五基地在此次護城中處于大劣勢。”

“……那夏哥他們…能平安回來嗎？”

“不一定。”晏秋辰垂下眼眸。

“……”夕岚也陷入沉默。

為什麼……會突然發現這樣的事……

“媽媽不要擔心，我們的陽光哈士奇還是很強的！”識之殿堂安撫他，“隻要注意污染值别破百，就可以活着回來！”

‘……但夏哥擅長近戰，會經常接觸污染物，有接觸就有污染……’夕岚越想越擔心。

“他也可以當法師的啊！哎呀别太擔心了，沒事的。”識之殿堂繼續安撫。

它沒說的是，在42觀測到的污染物潮中，出現了準ss級的污染物，和不下于五隻s級污染物，這還是污染物潮剛開始時的情況。

或許少部分異能者可以活下來，但其他人……就不一定了。

說到底，人類想在末世中生存，太難了。

夕岚也給自己倒了杯水，問42能不能看看第五基地的情況。

42同意了，不過他看不了前線戰況，隻能看後勤處。

不僅是因為他的權限不夠，更是因為，前線的信号并不好，畫面斷斷續續的。

但僅僅是後勤處的狀況，就足以觸目驚心。

半夜被驚醒的醫務人員來來往往，擔架從前線擡過來，又裹着白布送向火葬場的方向。

夕岚知道，大部分傷員并沒有被擡下前線的機會，他們或是直接死亡，或是變成污染物，被那邊的裁決者擊斃。

而污染物潮隻爆發了不到一個小時……

看來夏烨之前說的“撐兩天”，并不是指城外防禦被擊垮需要兩天，而是指完全淪陷隻要兩天……

看着屏幕中悲痛忙碌的人們，夕岚感覺自己的心髒都被揪了一下。

他聽見自己的聲音說：

“為什麼會有污染物潮呢……”

“就像末世前的狼群會統一捕獵一樣，污染物會集中起來，将人類視為獵物。”晏秋辰回答。

“污染物一直在變強，甚至有的動植物污染物已經有了接近人類的智慧，對他們而言，人類是食物，也是‘弱者’。”

污染物可以通過互相吞噬變強，吃人後更是如此，哪怕它們隻吃了普通人，異能和智力水平也會緩慢提高。

但人做不到這樣病态的“進化”，在命運的天平上，異能者和研究員們一直在為人類加碼，但速度依舊趕不上污染物的進步。

“而且，仔細想想，這次污染物潮并不是毫無預兆的。”晏秋辰繼續說。

“近一個半月，各大基地遇到的污染事件都在變多，去荒野的人也反應那邊的污染物更活躍了。

“或許是某些特殊原因，導緻全球範圍的污染物躁動了吧。”

夕岚大緻算了一下，一個半月去，好像是……他在荒野上醒來的時間，也是識之殿堂說的某個sss級污染物消失的時候。

于是他問：“會不會和那個突然消失的sss級污染物有關？”

“……”

晏秋辰把杯子放到桌上，玻璃間的輕碰發出清脆的響聲。

他看向夕岚，楓紅的眸底平靜如水。

“消失的污染物是sss級這件事，保密程度非常高，你為什麼會知道？”

夕岚愣住。

壞了，忘了這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