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柘的鞋碼是41。]42說，[他的修理店和住所沒有那麼髒的地方，附近的街道都鋪了水泥，滿足條件的隻有一公裡外的小巷子，距離過遠，不會留下腳印殘留，排除該地點。]

“看來是較差的情況了。”晏秋辰與夏烨對視一眼，“夏烨，你在附近街道找人，我和夕岚去地下管道。”

“這種情況分開是大忌吧？”夏烨皺眉，“地下比地上危險很多，你們可不能再分開行動了。”

說罷，他快速離開修理店，而晏秋辰和夕岚來到店鋪後門，打開排水井蓋。

并不全是黑的，但确實深不見底，還有點臭。

二人順着梯子降到管道底部，基地電力系統癱瘓，下面的電燈無法打開，他們隻能用通訊器的手電筒進行照明。

不大的兩個手電筒，還有一路上的透光井蓋，組成了地下管道的微弱光亮。

夕岚點開地圖，42已經貼心的幫他把地下部分篩選出來并分好層，但即便是這樣，一眼望去，還是感覺道路密密麻麻。

幸運的是，基地的地下排水系統非常完善，現在的管道也隻有一層淺淺的水，他們完全可以在沒有水的管道邊緣直立行走。

“從腳印來看，他應該不是第一次進入管道了，對于地下管道路線，他可能很熟悉。”晏秋辰說，“42，調出最簡單的離開基地的管道路線。”

[已經計算出來了，一共三條路線，我建議你們走一号路線，那條路的盡頭是一條河，而其他兩條路線要經過污水處理器。]

不管是自然河流還是人工開鑿的運河，都不是現在的基地能管的地方。從那裡出去的話，就是真的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了。

也正因如此，它大概率會成為于柘的首先。

商業區已經處于基地外圍了，但是想從這裡離開基地，依舊需要走很遠的路。為了加快速度，夕岚把手電筒開到最大，讓晏秋辰進入影空間裡，再用影流捏出一匹能在管道裡自由活動的矮馬，直接策馬前行。

“啪嗒”，“啪嗒”，“啪嗒”……

純黑的馬兒踩在淺淺的污水中，濺起的水花在即将碰到少年褲腳時被影流彈開。

[說起來，有件事我有些在意。]42突然用隻有他們能聽見的聲音說，[你的異能可以“實化”或“虛化”，但應該隻能實化你理解了構造的物品。你對動物的了解，比電動車更詳細嗎？]

“……啊？”

難道不是知道内髒骨骼肌肉構造什麼的就能做嗎，他畫畫找教程書的時候都看過啊。至于最基礎的細胞構成……應該和人的差不多？

他又沒有拆過電動車。

[……算了，可能是我神經太敏感了( ˙-˙ )。]

“……沒什麼，這表明…你很聰明？”夕岚幹巴巴地回答，“我也沒有想到，你的中樞數據，這麼……人性化。”

[或許42一直很人性化，隻是平時在僞裝呢？]

“……”

那就有點恐怖了哎！

井蓋組成的光栅從他們頭頂閃過，不多時，42突然大喊：[停！]

影子組成的小馬即刻停下，晏秋辰從影空間出來，向陰影中開了一槍。

陰影裡傳來慘叫，打中了。

被打中的人還想逃，但影流已經包圍過去，将他拉了過來，正是于柘。

準确的說，是狀态不太好的于柘。他看起來還有人的外觀，但眼睛已經變成了豎瞳，嘴巴向兩邊裂開，脖子兩側生出漆黑的鱗片。

他已經是污染物了。

“咯嗬啊……”于柘發出意義不明的嘶吼，試圖掙脫影流。

[他上個月才測試過污染值，是安全範疇。半小時斷電前，他同樣是人類的模樣，污染值也沒有突破邊界。]42說，[看來他在這半小時裡使用了污染藥劑，或者被迫使用了藥劑。]

“時間并不長，你現在應該還保留着意識，能聽懂我們的話。”晏秋辰對于柘說，“現在，解除42的弱點。”

“……嗬…哈哈……”于柘仰頭笑了。

[他不願意。]42冷冷道，[得帶到收容所去，請精神系列的異能者來幫忙了。]

“咯嗬……”于柘看向42，眼神惡狠狠的。

接着，他突然一肩撞向管道牆壁！

[不好！快拉住他！]

但已經晚了，于柘本就靠牆，這一撞，他的肩膀處已經響了起來。夕岚睜大眼睛，用影流撕掉他的袖子，隻見那人肩頭捆了好幾條金屬帶，鑲嵌着一個……

炸彈。

這還不算完，袖子旁邊的布料也被影流撕掉，那連着炸彈的金屬帶竟然一路往左，甚至深入皮肉，貫穿了胸膛。

于柘的胸口有一個大洞，裡面同樣傳來炸彈倒計時的滴答聲。

[……瘋子。]42評價。

為了瑪門，居然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嗎？

這短短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他是抱着什麼樣的想法，才将自己變成怪物，并在自己的胸膛鑲嵌上炸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