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研究員激動起來，哪怕已經在努力壓制情緒，還是掩蓋不了他們眼中的欣喜。

一個研究員對另一個研究員說了什麼，後者緩緩坐到地上，在同事們的掩護下，向通風口打起了手語。

“我們中有研究污染物行為學的人。”

“看守我們的污染物，幾乎都是沒見過的新物種，但它們身上有明顯的人和不同污染物融合的痕迹。”

“注意蟲子，它們在天花闆角落裡，可能會注意到你們。”

夕岚同時收到42和識之殿堂的手語翻譯，向研究員們點點頭，比了一個了解的手勢，鑽進影子調頭。

有關研究員的位置和相關污染物的信息，已經通過42傳達出去了。他現在要做的，是原路返回，最好能看看看守的污染物都是啥。

要是能直接把幾個高危的端掉就好了……當然，他也隻能想想了。

或許是黑暗和迷路的原因，夕岚出去時的路和進來時不完全重合。在經過一個通風口的時候，他突然聽見西露雅的聲音。

“嗨小狗狗，我可以出去嘛？”

“去你*的老子不是狗……嗷！”

夕岚還以為自己聽錯了，遂停止爬行，趴在通風口往下看。

晏秋辰抓住影空間的邊緣探出來一點，有點擔憂又有點懵地看下面的景象。

西露雅穿着參加晚會的禮裙，衣服有點皺巴，但她本人看起來精神很好，甚至還敢去逗污染物。

而在她對面的是兩個奇形怪狀的東西。一個渾身毛發，四肢着地，長長的脖子頂端頂着狗頭；一個沒有手腳，柔軟的翅膀支撐身體行走，腦袋被羽毛遮得嚴嚴實實。

他們之間隻隔了一層玻璃，準确地說，是一面用桌椅卡着的玻璃，甚至沒有用膠固定。

但西露雅完全不帶怕的。

“哦，我知道了！小狗狗其實是小狼吧？小狼小狼，可以讓我出去嘛？”

“……老子要咬死你啊啊啊——”

狗頭怪物向玻璃撲去，但羽毛怪物扯住了它。

“别攔老子！老子殺了她！”

狗頭怪不停撲騰，但羽毛怪隻是搖它那分不出前後的頭。

奇怪的語言從羽毛裡傳出，帶着鳥鳴和羽毛煽動的聲音，但夕岚卻聽懂了意思。

“首領要我們看好她，不能傷害她。”

“……？”

夕岚眨眨眼，看向旁邊的晏秋辰，後者也露出疑惑的眼神。

瑪門的首領是誰？它為什麼要分開看守她？那個首領現在也在基地嗎？

這對基地而言是很重要的情報。他們早就推理出瑪門存在組織人，但沒有真正聽過那個“首領”。

夕岚他們沒有走，而是繼續留在通風口觀察。

隻見羽毛怪說了那句話後，狗頭怪哼了一聲，坐到地上不動了。而膽大的西露雅則是更換了目标。

“小狗狗不喜歡我呢。那羽毛球球呢？羽毛球球可以讓我出去嘛？”

她口中的“羽毛球球”，實際上的類鳥污染物，沒有說話，隻是搖頭。

西露雅有點失望：“好吧……不過謝謝羽毛球球安撫小狗狗啦，你的毛毛看起來好軟好可愛哦！”

羽毛怪愣了一下，然後……

然後身邊開始飄起小花花。

夕岚&晏秋辰：……

這個具象化的花是什麼鬼啊！

還有你臉紅個茶壺泡泡！為什麼一堆羽毛上會有紅暈啊！

和它一夥的狗頭怪顯然也想吐槽：“喂，你這是什麼态度？你改不會喜歡這個雌性人類吧？！”

羽毛怪撲棱一下翅膀。

不喜歡。

但是她說我可愛哎！

“小狗狗吃醋了嗎？”西露雅是懂怎麼哄小動物的，“沒關系哦，小狗狗也很可愛呀！”

“……誰，誰要被誇可愛啊！”

狗頭怪嘴上是這麼說的，但尾巴卻明顯地搖了起來。

哦，口嫌體直正。

夕岚歎為觀止。

不愧是奶油泡芙媽媽，連污染物的毛都敢順，還順成功了！

“……她有嚴重的認知障礙。”晏秋辰扶額，小聲說，“自從父親死後，她的妄想就越來越嚴重，還會經常把世界當成一場噩夢。”

“這樣啊……”

不過，把悲慘的世界當成噩夢，好像也不算壞。

夢醒之後，是更美好的明天，這份光亮可以成為讓人前進的動力。

夕岚在心中感慨，這時，異變突生。

一個用戴鬥篷和鳥嘴面具的人走了進來。

狗頭怪和羽毛怪向牠下跪，說：“首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