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沒多久季庭泰就咬唇扶起時,他猛地反應過來想要阻止:“哥哥,現在還不……呃嗯……”
季庭泰疼得抖着身子不知所措,聲音裡染上哭腔:“十,十六……嗚,幫我……”
許久未曾親近,季庭泰又羞于當着弟弟的面自己動手,以至準備不全,痛楚難受,眉頭緊蹙,顫着身子,僵持不敢再動。
楚添辛咬着他的耳朵:“哥哥方才不還心急?怎麼如了願,反倒晾着十六了?”
季庭泰隻垂着眼搖頭,雙臂攀上他的脖頸,整個人都倚靠過去,依賴般磨蹭着親一親。
“方才哥哥急着要吃,現在倒要我來喂,實在過分。哥哥求求我,不然十六不依呢。”
開了頭,就不得不繼續,季庭泰自己也難受得很,半推半就順着他,軟軟弱弱地哀求:“十六,你,動一動……求你……嗯啊!”
被翻紅浪,帳擺流蘇,一夕春宵度。
季庭泰軟倒在他懷裡,面上紅潮未褪,半張着嘴輕輕喘息,手臂柔柔搭在他肩上,垂在背後,整個人跨坐在楚添辛身上,雙腿暫有些僵,也無力起身合攏。平複了片刻仍是有些累,隻擡起眼眸,眼尾萦着淡淡水霧,潤潤的勾人,楚添辛沉溺其中無法自拔,越陷越深。
“十六……”嗓音略顯沙啞,卻更動人,他的一切在楚添辛眼裡都是最好的,溫柔的弟弟吻過額頭,疲倦的哥哥享受着此刻的溫存,“還想要嗎?”
楚添辛一愣,看着半撐起身的季庭泰神情認真不像開玩笑,旋即明白過來他這是心疼自己過去的孤寂故而想從别的方面盡己所能做些補償,忍不住把人往懷裡按按抱得更緊:“哥哥心疼我,我都知道,我們來日方長,不急于一時。”
說着,故意捏捏他身上的軟肉,語調暧昧語氣旖旎:“不然,十六早就不上朝了,春宵苦短,你一刻也别想歇。”
季庭泰被他說的羞澀不敢看他。
到現在他的心裡都糾結極了,雖說這具身體是别人的,可魂魄是他的,二人如此,實在有違人倫。背德的禁忌感與真實的快樂交織,他總不敢直視楚添辛。直到今日,楚念黎說到他離開之後的那些他不曾了解到的事,季庭泰忽覺楚添辛走到今日實在不易,努力逼着自己成長,種種心酸非他人能體會。
若這樣能補償他一點,讓他歡喜一點,那些所謂的矜持羞怯便盡數丢了就是,左右在這床笫之間也隻有楚添辛,而無論他做出什麼樣的舉動,楚添辛都不會在意——
他是這世間最愛他的人。
由心疼弟弟引發的一系列蝴蝶效應讓季庭泰成功自我攻略,試着蹭蹭楚添辛,撒嬌道:“十六當真不要嗎?明日,我可就沒這麼好說話了……十六,哥哥這裡,還餓着呢……”
他牽着他的手貼上小腹,一點點移上來,直到嘴角,低頭含着他的手指舔舐,言下之意不能更明白了。
楚添辛受不了他這樣挑逗撩撥,咬牙翻身将人壓在身下,一時變化鬧得季庭泰不慎叫出聲:“哥哥,這是你自找的,若是十六不滿意,你明日可走不出芙露殿了。”
月上梢頭至天光破曉,紗帳逸出一絲春意,于寒冬臘月中暖人心腑,動人心魄。
方有動作,榻上之人枕着散亂青絲,玉臂垂斜,無力起身,隻将眼睛略睜開一條縫,眸光濕潤可憐,沖他搖搖頭,言語好似撒嬌哀怨。
“嗯……不要了……”
“是,不要了,我帶哥哥沐浴更衣,回來就睡下,啊。”
楚添辛尋了一床暖席,以防風撲,抱起季庭泰往後殿湯池去。
“虧得今日休沐,實鬧太過……”
緩過來的季庭泰推開楚添辛,獨自倚在池壁,揉着額角歎道。
“哥哥醒了就愛說這掃興話。”楚添辛嘟着嘴,故意撩了一汪水朝季庭泰潑去。
“好~不說你。”
“還不是你惹我?”他湊近,忽而伸手攬着季庭泰的腰身,與他肌膚相貼,比水溫更加滾燙,“哥哥貪食,卻怪十六喂的多?”
季庭泰慌得去抓他四處遊走的手:“别鬧别鬧,哥哥錯了。”
“哼。”
楚添辛知他疲憊,不再玩鬧,轉而把人抱起,擦幹身子,體貼入微。
回到寝殿時,侍女已将床榻收拾幹淨,換了新的被褥熏香。炭火不停,暖烘烘的,有人心思細巧,将幾隻新鮮柑橘放在炭籠上,不出片刻,滿室清香。
“十六。”
“嗯?”
季庭泰躺在榻上,惬意舒心,攏攏錦衾,看着撥弄床幔輕紗的楚添辛,下意識開口,引得後者回頭。
“若我不是我,而是真的有人借我之名加害于你,你會不會中了他人的計?”
楚添辛笑着鑽到季庭泰懷裡:“哥哥又說胡話了,對十六來說,哥哥就是哥哥,天底下隻有一個,别人再像也不是。不然,為何直到那年年節,哥哥才回到我身邊?”
“雖說之前寵信,可那是因為哥哥很厲害,值得我寵信。當初未曾相認,我不照樣疑心過哥哥麼?”
是啊,他的十六一直都是這樣,執着又清醒地愛着自己。
得知就算沒有他楚添辛也不會出事,季庭泰安心了,抱着他尋求更多安慰,漸漸入夢。
然而鑽到他懷裡的楚添辛卻冷了眼:若是真的季庭泰背叛了他,他必不會因哥哥的原因輕饒!天底下最不會傷害他的人就是哥哥,頂着哥哥的容貌秉着哥哥的性情圖謀不軌背叛他,此舉是他心中大忌,他必得毀了他的容貌再百般折磨至死。
這種人不配與楚庭泰相似。
沒人配與楚庭泰相似。
若非為着與哥哥相似的才思,以為是哥哥的思念,容貌聲音字迹都這般相像的人實在可疑,他早就把人算計進去了,怎會容他做他臨國探花郎?
楚添辛把臉埋進季庭泰懷裡嗅着哥哥的氣息又阖上了眼,季庭泰以為他困乏了,哄孩子似的拍拍哄哄,卻不知楚添辛隻為藏起那絲冷意,不願讓哥哥知道他仍為他癡狂,癡狂到瘋魔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