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高大帥氣的新手男生被另外幾個玩得很溜的男生一起惡言相向,男生本想離開不做糾纏,對方卻依然不依不饒。
就在場面陷入僵局之際,一個氣場強大的小個子女生挺身而出,擋在落單男生面前,她輕而易舉就将對方的男生們成功勸返,随後潇灑自在地滑離出畫面。
“這個女生和绾秋有點像。”姜成功眯起眼睛,沉入回憶,“我以前也總穿得奇奇怪怪,當然這是别人這麼感覺的,我是真的認為自己的穿搭很好看。剛來學校後不久,我就成了衆人口中的顯眼包。當面的,暗地裡的,太多惡意的評價了……不過,我天生是個犟種。她們說她們的,我還是每天穿得美美的去上課。就這樣差不多過去了一年多,有次,在食堂裡,幾個男生實在惡臭,公然對我開黃腔……這事兒我怎麼能忍的了,再說我還是學法律的,正要開口對他們發難的時候,绾秋站出來替我狠狠地教訓了他們。”
姜成功的嘴角挂上勝利者的微笑,道:“至于怎麼教訓的他們,我這裡就不細說了。”
魏清插話:“幾個人扶着牆根回的宿舍,躺到床上後,兩條腿還止不住地打顫兒——”
“不至于,那還不至于。”想到魏清描述的畫面,姜成功不禁笑出聲,補充了一句:“倒是真真體會了一回踢到鋼闆是什麼滋味。”
話題在談笑的過程中,自然地轉移到盧绾秋身上。
魏清問:“因為這件事,你們才認識的嗎?”
“是啊。”姜成功放進嘴裡幾顆花生米,剛嚼了一口,就豎起大拇指道:“你這手藝真不錯。”
“謝謝。”魏清微微一笑,随口又問:“你對她了解得多嗎?”
姜成功歪頭想了想,道:“不算特别了解吧,你應該也有所體會,她這人把自己捂得特别嚴實。我頂多算是她的一個酒肉朋友,她隻有在喝多的時候才偶爾透露出一些内心的真實感受。不管怎樣,她這人一點兒不壞,是個特别值得結交的人。”
魏清若有所思道:“确實。”
盡管,盧绾秋跟她分享了童年的成長經曆和與爺爺之間的特殊羁絆,可魏清還是想更靠近盧绾秋幾分,渴望越發全面的知曉她,希翼在下一次見面時,能夠讀懂她的真正情緒。
于是,她鼓起勇氣道:“你能給我說說,你和盧绾秋之間的故事嗎?”
“當然可以呀!”姜成功開心地笑起來,“我就等你問呢!”
故事不長,她們見面的次數亦是不多,涉及的内容多為閑談暢聊,偶爾讨論些對未來的規劃與工作。
就像姜成功說的,幾乎每一次會面都在酒桌上發生。
兩個自由堅韌的靈魂,在彼此真摯赤城的情感下,産生共鳴歡暢的弦音。
“她特别能喝酒,除非她想醉,要不然一般的根本喝不醉。我不信邪,試過一次,最後是被她拎回宿舍的。”說完,姜成功問魏清:“你跟她喝過酒沒?”
魏清小聲道:“喝過。”
姜成功:“她是不是沒醉?”
魏清确定地語氣:“醉了——兩次。”
姜成功擺了一下手:“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真的。”魏清回想當時的情況,又有點不确定道:“最起碼我看到的她,确實感覺是喝多了。”
“你也說是‘感覺’了。”姜成功抓住關鍵詞,忽然腦洞大開道:“我猜她十有八九是裝的。”
魏清輕聲重複:“裝的?”
可她為什麼要裝醉呢?
兩次醉酒皆發生在盧绾秋抑郁消沉之時,借由醉意她與魏清共同譜寫了兩段終身難忘的經曆。複雜的情感與繁亂的責任纏繞,或許真的隻有借口裝醉,盧绾秋才終能直面内心,邁出貼近魏清關鍵的第一步及第二步。
曾經的麻木生活,讓人誤以為魏清理智而穩重。然而,事實上她是個十足的感性動物。
所以,她不願對此再做深挖與思考。
動機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們在一起的這個過程。
天色很快暗下來,樹木枝葉加深了顔色,那些向天空四處延伸的枝丫逐漸變得猙獰恐怖。
不知為何,魏清的心裡猝然覺得空落落的,随即産生一陣莫名的心慌。
于是,她對姜成功說:“成功,我們家那個方向沒有路燈,我得趕緊回去了。”
姜成功表示贊同,還提議要送她回家。
“不用了,”魏清露出感激的微笑,“你也是個需要人保護的小女孩啊。”
姜成功聽後,抿了抿唇,接着突然脫掉外套,快速做好造型,道:“看看咱這肌肉塊,怎麼的也可以稱得上‘金剛芭比’啊。”
魏清憋笑,上前摸了摸她硬擠出來的肌肉,點頭道:“确實,真人不露相啊。”
姜成功笑彎了眉眼,将衣服甩到肩膀上,挽着魏清一起往北門的方向走。
魏清在宿舍樓附近與她告了别,路過門衛的小崗亭時,和在吃晚飯的大爺打了招呼,再途經小鎮的邊緣,拐道進入她們家所在的岔路。
熱鬧喧嚣的人群與各色的燈光亮影一點點後退消逝,魏清仿佛來到另一個隐匿的空間,在無盡虛無與黑暗的籠罩下,一戶小小的院落正熠熠閃動在其中。
——盧绾秋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