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入年感覺耳朵要被割下來了,啪嗒一聲阖上。
下一秒,又好奇寶寶一樣偷偷掀開一個縫,眯眼往裡瞧,看人偶因為她的開合動作一頓一頓地跳舞。
這是藍星小孩子的玩具麼,真有意思!
她出生起就和棍棒柴禾作伴,即便後來在青山宗玩到了各種各樣的小玩意兒,卻始終對玩具有一種特别的喜愛!
想到包裹上歪七扭八的姓氏,江入年用袖口輕輕擦去盒子上的灰,小心翼翼裝回去。
除了小盒子之外,還竟然真的被她挖到了有用的好東西——鹽、糖、醋和醬油!!
這些都是保質期長的好東西,如果她想從原材料開始榨取煉制,指不定要花費多長時間。現在白撿了一包,簡直是事半功倍。而且這裡的玩家應該是為了防止飓風破壞,粉末和液體都是用的軟膠材質的容器裝着,一點沒有因為磕碰而開裂洩漏,完好無損。
對于剛來到《無限明日》不過幾個小時的新人來說,這簡直是天胡開局!
她把調味料通通取走,拎着張姓小朋友的包裹繼續向西。
終于,她的左腳踩上了草原。
江入年沒有繼續前進,而是舉起木鏟,在草原邊上挖了個手臂深的坑,将包裹埋了進去。封好土,她抓來一把草遮蓋寒酸的“墓地”,輕輕拍了拍:“睡個好覺啦,朋友。”
行雲流水做完這一切,江入年撣了撣膝上的土,繼續向前。
西邊的草原一望無際,可惜——這是一片幹旱草原,隻有一叢叢枯黃的芨芨草。
江入年不信邪,小心謹慎往裡又走了一段距離。突然,她眼尖地發現不遠處有零零散散的綠色!這意味着什麼,意味着那裡極有可能藏着一小片水源!
她回頭目測了一下距離,現在大概位于疑似水源和青山客棧的正中間,如果在半路遇到什麼危險,光靠跑是能及時趕回庇護所的。
江入年緊了緊褲腰帶,壓低身子。
她個子矮,幾乎能把自己完全藏在芨芨草之中。
一路靜息緩步,江入年撩開一株又一株割人的枯草,順便塞了幾把進包裡,終于摸到了屬于青草的濕潤與柔軟。
她壓抑激動的心情,往前撲去——是一條纖細的小河!!
水面平靜,河畔渾濁,依稀能看見水底的卵石藻荇。在外面多待一秒,危險就多一分,江入年來不及判斷河水的安全性,麻溜掏出澆水壺灌滿。她拎起壺塞進包裡,頓時輕松了一大截,可還是雙腿發軟深一腳淺一腳的。
江入年小臉通紅,跟剛做了一個小時無氧運動似的。
她這個初始屬性怎麼說都太過分了吧!這麼一壺水就沉得她肱二頭肌震顫了,以前在青山宗她怎麼也是一人挑八桶水的宗門英娥啊!
就這她剛才還想着遇到危險跑回客棧,等土豆都能走路了喪屍都會吃素了她都還在原地散步呢!
忽然間,她身後傳來一陣異響。
……不會吧。
她剛艱難走出沒幾步,什麼烏鴉啊嘴能這麼快?!
江入年脖頸僵硬,機器人似的嘎達嘎達回頭——
隻見三步之外,一隻足有半人高的巨型肉兔眼中冒着綠光,正虎視眈眈盯着她。
那兔子渾身肌肉,耳朵機敏豎起,原本迷你可愛的闆牙此時卻能活生生咬下她的頭顱,一雙爪子長出尖利的刺,緊緊攫着地面。
江入年:“……”
草原有兔子,這很正常,還能抓回去擴建養殖場;可草原有異化兔,被抓回去的就是她了。
江入年拖着疲軟的雙腿、舉着脆弱的木鏟,逃也不是,打也不是。
刹那間,她突然後知後覺!
上輩子她是木靈根,天生親近花草樹木和蟲魚鳥獸;那這輩子她的異能是神農心經,會不會也有一樣的效果?
江入年笑眯眯的,試探性打招呼:“兔兔,我隻是來這裡接個水,馬上就走絕不擋道。”
“吼唔——!”
巨兔的腹腔裡發出了不屬于這個物種的恐怖嘶吼。
“你一個兔在這裡過得很寂寞吧,是不是很想念家裡兔?”江入年一邊輸出廢話拖延時間,一邊小心翼翼後撤步,“累了嗎?渴了嗎?餓了嗎?”
就在這時,巨兔身形一頓。
江入年:“?”
在問餓了嗎的時候做出反應,是生怕她猜不透嗎?
似乎是因為被看穿了敏感心思,兔兔惱羞成怒。巨兔重重踏出一步,踏得她肝顫,眼看着就要把她就地踩成肉餅。
“等一下!”江入年深吸一口氣,殊死一搏,“我家有胡蘿蔔!!”
世界突然安靜了。
腳邊有毛茸茸的觸感,江入年低頭一看——
通體雪白的異化巨兔抱住她的腳踝,肚皮一翻,正在賣萌打滾。
……
你們異化生物是沒有尊嚴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