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森民部落和曙光鎮采用的都是安居樂業的管理方針,隻要有利可圖,就一定會起或大或小的沖突。
這一世,她要護好青山宗。
不能再讓青山客棧卷入任何勢力紛争。
但是青山宗的實力和這兩個勢力比起來更是微不足道,如果不借助她人力量,落日廢都和她簡直是八竿子打不着邊。
思來想去,江入年讓黎芙寫了一封信。
黎芙寫下收信人的時候,陌生的名字亮了起來,她困惑:“這個名字……不是店裡客人,也沒從師父她們口中聽說過。這是誰?你認識的?女的男的?”
江入年笑了笑,沒有回答。
木芙蓉逆風而去,竟然飄向了東北方向。
這個方向的途中,正巧是落日廢都,仿佛是天意一般。
江入年忽然領悟了芙蓉傳書的新用法——找不到人的時候,完全可以用木芙蓉來确定大緻方位,妙哉!
*
當晚,青山宗都在宿舍裡關心風月塵的屁股。
隻有黎芙和江入年留在大堂,一個在算賬,一個在研究新菜單。
黎芙算清後把賬本存入抽屜,伸了個懶腰:“阿年,我回屋睡覺了,你也早點歇息噢。”
又解鎖了幾道簡單的料理,江入年看着漫長的經驗條,活動了一下筋骨,起身準備關門打烊。
青山客棧的大門是内開門。
她抓住兩扇門沿,正阖上時——突然,一個黑漆麻烏的身影出現在了她面前。
江入年兩隻手臂間環出一圈空餘,神不知鬼不覺閃現而來的歲晏剛剛好站在這裡,形成了一個暧昧的摟抱姿勢。
歲晏:“……”
漂亮的小臉瞬間變成了白裡透紅的水蜜桃,耳根也泛着紅暈。
江入年看着他漸漸熟透的臉,微微露出嫌棄的神色。
這麼大個人了,大驚小怪的。
倆人連個手指尖尖都沒碰上,搞得跟她強搶民男似的。
下一秒,歲晏又閃了出去,清聲問:“信裡說有筆大生意,是什麼?”
大堂不是商議之地,旁邊就是滿員的客房,在這裡談事無異于大聲密謀。後院更不行,員工宿舍都有一扇朝後院開的窗戶,要是被青山宗發現她大半夜跟一個陌生男子幽會,不知道最後是哪一邊死得比較慘……
思及此,江入年拉着歲晏蹑手蹑腳潛入她的房間。
青山客棧看起來建材脆弱,但畢竟也是有客棧經營系統的照拂,每一間房間都是完全隔音的,包括後來搭建的二層小樓。江入年時不時要照料農田,所以她的房間就在一樓正中間,不容易因為動靜太大而被發現。
小心翼翼把歲晏推進房裡,她悄無聲息關上門。
江入年的房間是青山宗裡最幹淨整潔的。
白葉玄屋裡是蒼穹劍保養品,楚钰屋裡是工具材料,風月塵屋裡是草藥研缽,黎芙屋裡是筆墨紙硯……喔,還有柳吟霜,不知道跟誰學的,用一根棍子兩塊巨石做了無數個大小不一的“啞鈴”。
隻有江入年的卧房,連張桌椅都沒有。
他想,好節儉的人。
歲晏思忖片刻,就地在毯子上坐下,抱着膝蓋可憐巴巴的。
江入年:“……”
她隻是想要楚钰幫忙打造最好看的桌椅,暫時沒有擺放罷了。咱們站着聊就行,不至于坐地上這麼寒碜吧?!
但是畢竟有求于人,歲晏都坐地上了,她總不能拂他面子。江入年索性也盤腿坐下,和他面對面。
在交代落日廢都情報之前,江入年先問:“你家在東北方?”
歲晏眉頭輕蹙,似乎在思考。
她尋思,傻孩子不會連方位都搞不清吧。
半晌,歲晏問:“組織,是家麼?”
江入年瞳孔微縮。
為什麼歲晏機械的回答,總是能勾起她讨人厭的回憶。
“當然不是,謀生的地方罷了。”她笑着轉移話題,“你的組織在那邊?那你知道落日廢都麼?”
歲晏眼睑一擡:“很危險,你去不了。”
二人也是一起經曆過生死的合作夥伴了,歲晏對她的能力肯定心裡有數。歲晏帶她去胧南湖,因為那裡即便隻有他一人也能全身而退。歲晏短短幾個字就拒絕了她,肯定不是因為别的原因,而是真的很危險。
“廢話,不危險的話我能找你嗎?”
“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