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氣氛僵硬起來,周晝十分有眼力見的出來和稀泥:“嗐,今天老同學見面應該是高興的事兒,咱就是吃好喝好就行了!”
雲惜覺得,回家的第一天,又是同學聚會,沒必要起沖突,成年人總想要一份體面。況且,她也并不在乎。
她沖林苑道:“談戀愛嘛,分分合合很正常,我和蕭彥不适合,就分手了。”
“不适合?”林苑哼笑了一聲,“不合适你不會早點分手?談了快十年了才說不合适?”
這話一出口,唐笑笑都不幹了,她皺着眉道:“林苑,人家小兩口的事情關你什麼事?分個手也得征求你意見嗎?再說,雲惜也浪費了這麼多年啊,沒哪條法律是說談的久就必須結婚吧,不合适就是不合适,分了又怎麼了?”
看唐笑笑越說越不像話,雲惜連忙用眼神示意,讓她别說了。唐笑笑又瞪了一眼林苑,才不甘心的閉了嘴。
雲惜環顧了一圈,才笑道:“畢業那麼久,今天也是第一次有這麼個機會和各位老同學聚在一起,我很高興,也别因為我的一些私事掃興。這樣吧,我敬各位。”
大家聽她那麼說都打起圓場來,笑嘻嘻道:“哎呀雲惜可太客氣了。”
雲惜并不,她端了酒杯,滿上了。大家覺得攔不住,便也都端起酒杯,打算和她共飲。結果雲惜轉向右側,敬了周晝,一杯飲盡,接着敬了唐笑笑。
大家這才反應過來,雲惜竟然是一個一個單獨敬。周晝忙道:“哎,雲惜,意思一下就行了。”
“就是,咱都是老同學,沒那麼多說法。”
雲惜端着酒杯的手四平八穩,她道:“沒事兒,我酒量還行,這點不至于。今天高興,都是老同學,一杯酒還是要敬的。”
聽她這麼說,其他人便也不再攔,還贊歎一句雲惜豪爽。
雲惜敬了一圈,連林苑也敬了,終于是敬到了最後一個。她望向那個一直不曾和她對視過的人,此時終于能看清他臉上神色。她笑了笑,道:“好久不見。”
男人望向她,眼中有光明滅,他盯着雲惜許久,久到以為衆人認為他不想喝下這杯酒時,他才漫不經心露出一個笑:“的确好久不見。”
他這态度,意味不明,讓人摸不着頭腦。
周晝忙道:“陳藏一定是太久沒見雲惜了,高興得都反應遲鈍了。诶,我記得你倆以前還同過桌是不是?”
陳藏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雲惜點點頭:“是的,我們同桌兩年。”第三年的時候她換去和蕭彥坐了。
周晝又道:“既然是老同桌,關系不一般,是不是得多喝一杯?”
他話音剛落,雲惜看到陳藏看了周晝一眼,也不知是不是錯覺,她總覺得他眼神含着警告。待她想再看仔細時,他已經轉開了視線。而周晝再一次開口:“不過我們不灌酒哈!量力而行,今天就一個宗旨,喝高興,好不好?”
其餘人紛紛應和,雲惜将手上酒杯和陳藏的杯子碰了碰,兩人一飲而盡,她才重新坐了下來。
也就是敬的這圈酒,氛圍徹底被炒熱了,因為酒精作用,大家聊得更暢快了。
雲惜沒來得及吃一口菜就喝了一圈的酒,胃裡灼燒,隻不過她在北京多年,偶爾也需要去應酬,如她所說,酒量的确還行。
她正拿起筷子想吃點東西,察覺到自己放在左手邊的酒杯被移開了,移到了左邊人的面前。她看向陳藏。
男人若無其事,姿态好看的在吃一塊烤鴨。
雲惜頓時心裡生出一股氣,就是想要和陳藏對着幹。她一伸手,将酒杯拿了回來,放在了自己手邊。想了想,又往自己酒杯裡斟滿了酒。
她做這些的時候,陳藏沒有分一個眼神給她,像是剛剛拿走她酒杯的人根本不是他一樣。
雲惜悶悶賭氣了好一會兒,猛然驚覺,自己可能真是喝多了,怎麼一點這樣的小事也能生起氣來。
她沒吭聲,默默轉過頭去吃菜。
一頓飯吃得還算是酒酣耳熱,大家放開後,又回敬了雲惜,連林苑也不情不願敬了一杯。
雲惜漸漸上了臉,耳垂都成了粉色。
她感覺有視線幾乎要盯穿她,她扭頭去看,卻隻看到陳藏迅速别過臉的殘影。
雲惜審視般的瞅了他一眼,心裡啧了一聲。
飯吃完,所有人還有些意猶未盡,有人提出續場,去KTV。
這樣放松的周末,當然是一呼百應,一群人熱熱鬧鬧又要打車去KTV。隻有林苑,面色不甚好看,在飯店門口和衆人道别,說是自己工作單休,第二天得早起上班。
有人還在客氣可惜,唐笑笑湊在雲惜耳邊吐槽:“她真是十年如一日啊,聽說她一直單身,長這麼好看怎麼就對蕭彥念念不忘啊。”
雲惜也挺佩服的,從高中入學,林苑就表現出對蕭彥的喜歡,而那會蕭彥向雲惜表白後,林苑就和她不對付了。
雲惜莫名想到四個字,“情深不壽”。她歎了口氣,輕聲道:“個人選擇罷了。”
唐笑笑撇了撇嘴。
雲惜跟着去了第二場,她其實不太想回去面對她媽,今天心情還算可以,但她喝了酒,她幾乎能想象回去她媽要怎麼發作,索性就去喝個痛快,晚點回家。
有人一個電話,訂了市中心一家火爆KTV的豪華包間。
其他人紛紛恭維,這個時間,能訂到包間不是有錢能辦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