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藏走了過去,站在沙發前,垂着眼看雲惜。雲惜依舊朝他伸着手,神情有一絲狡黠。
她的手腕細而白,陳藏握了上去,一隻手掌攥住還有空餘,他心想,太瘦了,他都不敢太用力。
然而雲惜打定了主意一般,賴着不動。陳藏隻有使了點巧勁,将她拉了起來。
借着他的力,雲惜站了起來,因為後面有沙發的緣故,她站起來後,兩人幾乎貼在了一起。但陳藏沒有往後退,雲惜又聞到那股帶了一絲苦澀的柑橘氣息。
她突然子想到自己忙了一天,汗幹了又濕,一定一身臭汗味兒。她往旁邊躲開了,若無其事道:“你買了什麼?”
見她走開,陳藏的食指和大拇指下意識互相摩挲了一下,似乎回味剛剛那細膩的觸感。他垂下眼睛,羽翼的睫毛掩住了一絲遺憾。
陳藏買的食物能擺一桌,全是些小吃,還有一碗平南炒粉,雲惜聳了聳鼻子:“真香。”
陳藏進了廚房,熟門熟路地拿了筷子分給雲惜。
雲惜奇怪地看了看手裡的筷子,她不怎麼喜歡做飯,所以廚房裡的東西并沒有添置,也沒有去翻看有些什麼餐具炊具,隻簡單打掃了一下,其他的都維持了原樣。
雲惜随意道:“你對這裡還蠻熟的。”
陳藏手上的動作微不可見的停頓了一下,他輕聲道:“來過幾次。”
雲惜并沒有糾結這個問題,左右瞅瞅,雙手合十:“這樣的好日子,沒有酒怎麼能行!”
她今天像是心情很好,陳藏也不想掃她的興,開口道:“那我下樓買點?”
雲惜眉眼彎彎,眼睛裡閃過一絲得逞,她點點頭:“那就辛苦你啦!”
陳藏唇角彎了一下,随後便出門去小區門口的便利店買酒。
不多時,陳藏買了酒回來了,他買了幾瓶喜力,還有一些果酒。
開瓶器也是臨時買的,雲惜幫忙把那幾瓶喜力全都開了,陳藏看了她一眼:“能喝完?”
雲惜不滿:“看不起誰呢。”
陳藏笑得更開了,似乎很愉悅,雲惜也是頭一次看他笑成這樣,被他俊秀的眉眼晃了下神。
回過神後,雲惜搖頭晃腦:“你笑起來好看,别老冷着一張臉。”
陳藏的笑容收斂了一點,才道:“沒喝就已經醉了?”他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微微發燙。
雲惜沒察覺,她隻是嗔怪的瞪了他一眼,便舉起了酒杯:“幹杯吧!”
“祝賀你喬遷。”
聽他這樣正經的話,雲惜覺得好笑,卻沒開口說什麼。兩人的杯子一碰,雲惜吞咽了一大口啤酒,接着表情扭曲了一下:“好苦。”
陳藏抿了一口,咽下去後才問:“你不喜歡?”
雲惜不在意這種細節,她擺擺手:“就菜吃正好。”
就這樣,一口啤酒一口菜,很快一人就喝下了一瓶。
雲惜揉了揉肚子,桌上的食物才剛剛消滅掉三分之一,她歎了口氣:“不行,吃不下了。”
陳藏挑挑眉:“能吃下一頭牛?”
雲惜打了個嗝:“一頭小牛。”
陳藏搖搖頭,将她吃剩的東西收了收,都歸置到自己面前。
看出他的意圖,雲惜攔了一下:“哎,我都吃髒了。”沒攔住。
陳藏看了她一眼:“又不嫌棄你。”
……哪裡是這個意思。
雲惜喝了酒,思緒都慢了半拍,她看沒阻止成功,便也懶得管了。
她就在一旁撐着臉看陳藏吃東西。
他的吃相很斯文,算得上是賞心悅目。雲惜盯着看了一會兒,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陳藏的臉和脖子耳朵逐漸染上了一層粉紅。
她還覺得奇怪,可摸到自己滾燙的臉時,又恍然大悟,酒精上頭了,也正常。
但是陳藏像是受不了一般,擡頭望着雲惜的眼睛:“你要是覺得無聊,就去沙發上坐着。”
雲惜不解:“嗯?為什麼?”
陳藏深吸一口氣,最後還是放棄了:“算了。你愛看就看吧。”
雲惜笑嘻嘻的,又拿了瓶新的酒,陳藏問:“還能喝?”
“這不是都開了嘛。”
“所以,一開始就提醒了你。”